原来余回已摸到前一晚自己偷丢入他口袋中的门匙。听这意思是欣然收下,向南珺又多几分欢喜。
他向来健忘,若眼前有更多欢欣,往昔的不快便可抛之脑后。如果余回肯不吝啬予他快乐,那他便弃掉所有不快,不想、不沉湎、不回忆。
也不会再痛。
向南珺抿抿唇,昔日郁结便烟消云散。他将那颗托帕石在掌心捂热,颜色看上去就愈发红了几分:“多谢。”
余回不再在这个话题同他纠结:“我还有要紧事,今日不得闲再同你去画廊。你几时得空,我们再约——”
向南珺还未算清日子,电话那头似出现不速之客的声音。
能有什么要紧事,第一雇主最要紧。向南珺乖乖应声,不做纠缠,挂了电话。
不甘心又能如何,当初「只要不为黎耀文拼命,就不会不放你走」的承诺是他亲口立下,此时是他践诺时刻。
他望住掌心的托帕石出神。不再只被寄予友情与希望,他这一颗在此时拥有新的意义。
这是世界上唯一一颗象征爱情的托帕石——于送人者未必,却是他暗藏那些情绪第一站得到回应的归宿。
似是在对他低声耳语:az,祝你早日拥有爱情。
【作者有话说】
回:我的箭头够不够粗,但我就是不能回应你感情。
9:我发现了,余回的标签不该是隐忍,别扭更合适。
回:?我的难言之隐难道不是你设定的。
9:对不起,我是阻碍xql在一起的千古罪人。
改“这幅,物归原主。”
错过那一日,向南珺正式进入falsweek,全球高校双学位,容不得一丁点水分。
各种paper和report缠身,向南珺连轴转够足足一月,才总算应付完毕。也是此时想起,他同余回竟有这样久不曾联系。
“今晚有什么安排啊——喂!”
学期末最后一门test终于结束,梁天宁同向南珺并排从教学楼行出,不及问出假期首日如何安排,只见向南珺背影匆匆,挥臂离开。
梁天宁恨铁不成钢,直骂那单恋的滋味怎就这样好:“你又有要紧事!要紧要紧,余回比谁都要紧!见色忘义,不要忘记我叮嘱过你什么啊!”
迈不出两步便又折返,梁天宁对上向南珺正脸,感慨终归还未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孺子可教。
却还不及开下一句口,便被人拉起腕子,火急火燎赶往泊车场:“有什么都你来安排喇,我今晚不得闲,有事回头再讲,今日先车我去4s店。”
“4s店?”梁天宁反应不来,还要附赠向南珺一句开窍,“谢天谢地喔,向小少爷终于醒目,放我一马,知道自己买架车才是上策。我同你讲”
向南珺却没同他娓娓道来的心思,看过腕表,步速未缓,口气却多几分乞求:“可不可以快些喇,阿宁?我约余回今日去取画,再不快些,可能要迟到。”
梁天宁一口气郁结,顺从被人拖至车边,坐入驾驶位:“你到底知不知你这样的症状叫什么啊?”
“什么?”问这一句完全是礼貌修养给梁天宁面,并非好奇正确答案。于是不等答复,又忙着催促,“开车啦先。”
梁天宁一脚油门到底,恨向南珺实在太不争气:“恋爱脑啊你!”
无人料想到向南珺提了一辆大g。梁天宁车人到地,立即惨遭抛弃,目睹向南珺手持驾照钻入新车,一路扬长而去。
毫不留恋,甚至未转头道谢,同他说一句“回见”。
彻底领悟什么叫做见色忘友,痛彻心扉。兄弟如衣服,爱人才是手足,他梁天宁原来只是工具人,召之即来、挥之即走。
这恐怕是余回最好约的一次。时隔一月的通话未道尽寒暄,向南珺一再坚持,终于问到余回具体住址。
地段好过他的单身公寓,步行可至半山山脚。想来黎耀文若在半山别墅小住,这里最方便他随叫随到。
黎耀文的安排。
向南珺将车泊在公寓楼下,心中有些吃味。
港市不大,住哪里都不会超过一个钟车程,有什么要紧事,非要为他将住处安排在步行范围内不可。
余回没有私车,深夜公共交通不便,住得足够近才可以随叫随到。
可深夜叫人去别墅做什么,向南珺才不信是黎耀文心中无想法。
胡思乱想间,副驾驶位被拉开,如那一日在机场接到风尘仆仆归港的余回,许久未见却没有生疏神色,终于开口,又换来一句“好久不见”。
余回又是一身休闲装扮,看来今日告假,无需待命,一整日都是私人时间。
黑色短袖,牛仔裤,一成不变。半条小臂裸露在外,多一条链做装饰。
向南珺定睛看去,是早先他赠给余回那条。如今颈上有了新欢,便将旧爱一圈圈缠于腕上。
链条银光闪闪,同余回手臂上青筋格格不入。却经不起揣摩,只停住视线多看几眼,又面红耳赤,是一种无意的色情。
面红也要调情,无有哪个时刻比当下更适合。
向南珺手臂搭至方向盘上,侧身问道:“学长出来休假喔?姓甚名谁,在哪个科系就读?不如同我happy之后,我再车你返校喇?”
从前不好意思,许久不见,便可放开玩一番情趣。余回后仰,靠入崭新座位,偏头看他:“是啊。既然学弟有心,我都不好再同你客气,那就唔该晒。我叫简风,如果你不介意,叫我声‘风哥’都得喇。”
向南珺原以为他这一句余回不会接。却不料对方比他更大方些,一句回复丢来,倒弄得他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