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想官家为我赐婚。”
语惊四座。
离着近的官员先听见了,一层层传出去,都言钟国公府家的姑娘脸皮厚、胆子大,难听的说没教养,竟不知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庭广众自己请旨赐婚。
范氏连忙拉住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快闭嘴,你看哪个有头有脸家的姑娘你这样不害臊的。”
可钟倩儿这次好像铁了心,“我不。我自己的婚姻,当然要选个自己乐意的,我不想像母亲和嫂子们一样,嫁人后夫君或病或冷,或窝囊,或喜新厌旧,让自己的一辈子活着茍且和蹉跎里。”
一句话,全盘否定了大长公主引以为傲的指婚。
如果不是自己的亲生闺女,范氏乐见大长公主下不来台,可她不愿看自己的女儿胡来,万一所托非人,该如何是好。
大长公主眸色微抬,颇有些兴致问道,“那你倒要说说,如何的茍且与蹉跎?”
钟倩儿面色微白,忽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叩首道,“我说得可能不对,无论是谁,不管是父母之命还是自己选择,成婚后都不能保证幸福。”
大长公主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没想到你倒是个通透的,说吧,相中了哪家公子,既然今日得了彩头,官家定然会遂了你的心愿。”
这是告诉官家和众人,她同意这门婚事。
在钟倩儿的示意下,她身边跪着的王子瑜嗓音朗朗道,
“官家,臣吏部主事王子瑜恳请官家为我和钟倩儿赐婚,臣在此起誓,只有钟倩儿一个妻子,不纳妾,不养外室、通房,不续弦,绝不休妻和离,夫妻相敬相爱,不打骂,不欺辱,不以七出之条约束,不只一心一意对钟倩儿好,若有违誓,臣愿领欺君之罪。”
官家颔首,“好,难得有你这样守情胆大的汉子,朕准了你们的婚事。”
对一个女子来说,今日这条恩典,是对婚姻的一个保障。
范氏嫌庆远伯门第低,正要拒绝,被大爷钟进瀚硬生生按下,“勿动。你以为这是钟倩儿自己的意思?母亲必然早就有此想法,不然如何答应。”
钟国公府正好在吏部缺人,吏部主事虽为六品,好在王子瑜品行才干还算不错,其实在寿宴之时,大长公主已经注意到此人,已找钟行简了解了这位下属的品行。
今日这事,也算是顺理成章。
临行前,大长公主意味深长对两人说道,“日子都是自己过的,倩儿,你虽然请了旨意,但是夫妻和顺,光靠这些是不够的。”
“孙女谨记。”钟倩儿朝大长公主叩首后,两人退下。
马球场里许多手痒的,又在打着玩乐。大长公主拉着江若汐的手,说起自己年轻时的事,最后将自己年轻时的一件骑马装送给她,
“虽然旧了些,可这是你祖父送给我的,之后没再骑马,但这件衣服,仍是我最喜爱的。”
“祖母所赐之物,孙媳定然好好收着。”
午后歇晌起来,林晴舒和钟珞儿拉着江若汐爬山,
“听说山上的惠安寺求签准极了,今日正好是住持解签,咱们去求一签。”
午后炽热的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几人拾阶而上,
“大嫂,你听说了吗?昨晚徐国公连夜从京城赶来,在大长公主殿门前等了半夜,今晨才得以求见,想替女婿求情来着。”脚步缓缓前移,林晴舒徐徐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