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眼前的一幕时,他们宁愿自己儿子体面地死去。
凌乱一路从床榻延伸到地面,浓郁的劣质香粉混杂着旖旎热浪,闷得老两口忍不住作呕。
儿子身上一点好皮都没有,没有流血,全是密密麻麻的血印子,
刘衙内干巴巴瘫在那,整个人不能称之为一个人,双目如死去的鱼眼,喘气好似都是多余的,
“儿啊,你怎么了儿呀。”刘夫人碰到刘衙内的那一顺,刘衙内似是受到了雷击,整个人弹起朝后迅猛退去,
一直退到床根处无处可退,开始朝床底下钻。
“这……”刘夫人懵怔在那,虽然猜到几分,可儿子如此激烈的反应还是让她无法理解到不知所措,
“老爷,您看儿子到底是怎么了?”
刘老爷赶紧命人请太医。太医把脉都尤为谨慎,在一个男人腕处敷了帕子,半响才语焉不详道,
“刘衙内现在看并无大碍,许是纵欲过度,亦或是惊吓过度,等过些时日再看。”
“再看什么,我儿有什么毛病,你现在给看明白。”刘夫人拉着太医不松手。
太医也没辙,“刘夫人,不是老夫不治,说白了吧,得过几日看看贵府公子有没有花柳病。”
老两口皆傻了眼。
刘夫人怔然坐在那片刻才反应过来,哭天抢地得哀求夫君,“杀千刀的江府,你可不能不管呀。”
刘老爷闻言嗳气坐在圈椅里,江府大姑娘江若汐驾到钟国公府为世子,又是自己儿子有错在先,怎么兴师问罪!
半响只闷出一句话,“从长计议。”
从刘府出来,江若汐先送妹妹回府,安慰母亲,又留下些府兵守门,才找门路救弟弟。
此时有暗卫将消息传回来。中书令正主动过来找他喝酒,钟行简本来端起来的酒重重掷回桌上,甩袖离去,
中书令被甩了脸子,脸沉了几分,作为上司,吏部尚书出来打圆场,此事才算过去。
钟行简找到江若汐时,她刚在府衙使了银两,却被人拒之门外。
今夜的风微凉,湿漉漉的,又一卷乌云压到头顶,夜空更显得黑沉。
江若汐一手按在肚子上,脊背微微弯曲,整个人垮在那里,似崖边摇摇欲坠的野花,
无依无靠。
钟行简从马背上跃下来,刚欲成为她的倚仗,便见黑夜中一个身影疾行而过,停在江若汐面前,
是卢相生。
江若汐真的没人可求了,昌乐公主大喜的日子,即使是她不乐意的,也不想直接搅了她的洞房。
隔着极远,都能隐约看出卢相生匆匆而来的关切,和妻子的邀他帮忙的殷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