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来的动静惊动了当地百姓,听说他们是来剿匪的,原本住在地下的村民像春天的韭菜一样,争相一茬一茬的冒出了头。
贺诏带着叶汁桃在村子里逛一圈本是查看地形,一条路还没走完,双手就被热情的村民塞得满满当当。
尤其是一位老者,说什么都要把家里养的鸡炖了慰问军队,贺诏实在坳不过,留下一锭金就当买鸡。
“今天我去查看了地形,村里居民因为躲避匪患,都搬到了地下,地上建筑基本处于闲置状态,”
贺诏敲了敲临时画出来的山村平面图,“有几处在弯道地区的建筑很适合做埋伏,给敌人一个出其不意。”
贺诏和几个裨将分析地形,讨论作战方式,叶汁桃在一边听着云里雾里,做小鸡啄米状,昏昏欲睡。
她还没吃晚饭,这几天又行军赶路,简直就是又饿又累。
迷迷糊糊梦到一大块香香脆脆,看起来就能爆浆的芝士炸鸡,正想拿起来咬一口,突然一阵嘈杂声传来,把她的炸鸡吓飞了。
叶汁桃口水横流的惊醒,“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什么事了?”
“军爷,求求你收了我这两个闺女吧,只要十两。”
叶汁桃听到外头传来女人的哭诉声。
只见看到军营外站着三个女人,确切的说,有两个应该是女孩——看起来不过八九岁,长得跟豆芽菜似的,怯生生地拉着年长女人的手躲在身后。
年长女人耸肩塌腰的求着贺诏,“就只要十两,她们都很干净。”
“不用。”贺诏朝女人丢了一锭元宝,让女人把小女孩带回去。
可那女人得了银钱,说什么都要将女孩留下来。
“军爷,我不是来骗钱的,拿到您的钱自然是要留下人的,您就收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叶汁桃哪里听不明白这女人在说什么,这操蛋的世界,竟有亲生母亲上赶着把八九岁的孩子送到军营里做军妓?
装了好几天哑巴的叶汁桃,忍不住粗着嗓子开口,“你是这两个小孩的母亲吗?你怎么想的?这么小的孩子让她们做军妓?”
那女人看向叶汁桃,笑得苦涩,“军爷,我也是没有办法,从我外婆那一辈就是做这个的,这俩孩子都没有父亲,如果不送到军营,只能去勾栏倚门卖笑,我知贺家军是一支仁慈的军队,来这里定能讨到饭吃。”
“你就没有想过改变吗?”
女人无奈道:“如何改变?没有男人愿意娶我们这样的人,如果不做这个,最终只能沦为菜人,自卖自身,被人吃掉,做这个好歹还能活着。”
闻言,叶汁桃哽住了。
有的时候悲剧的造就是由时代而定,她从穿越而来,就一直在大梁最繁华的都城生活,几乎忘了,这还是一个“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封建时代。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一个女人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人依靠夫君,如果无法嫁人,那就几乎等同是断了活路。
她突然心生一个想法,“和你一样做这个的女性还有多少?”
女人一顿,似乎没想到叶汁桃会问这个,思索了一番,回答道:“大约还有近三十人吧。”
“你先领着孩子回去,明天带着她们一起来吧。”
贺诏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