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错愕,喊道:“小季!”
季明月依旧看不着听不见。
他已经把莫栋梁逼到了那片已经不存在的落地窗前。
窗外寒风擦着莫栋梁的脸颊呼啸而过,将他额前的乱发高高吹起。他回头看了看窗外,咽了口唾沫,紧扒住窗框的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白。
他想往回撤两步,却发现季明月的双眼,从眼白到瞳仁,都已经完全变成可怖的绿色。
而季明月的手,也直直地朝着他脖颈伸去。
忽然间,莫栋梁笑了。
“桃姐,”他大喊道,声音在凛冽的风中飘荡,“我此生已了,请助我解脱!”
“助我——解脱!”他嘴角咧出诡异的弧度,又重复了一遍。
紧接着,莫栋梁张开双臂身体后仰,如一只迷路的寒鸦般,坠出了窗外。
砰——!
巨大的响动令季明月打了个哆嗦,眼瞳中的绿色瞬间褪去,针扎般的疼痛从太阳穴四散蔓延。
他整个人像风中落叶般摇摇晃晃,眼看就要向窗外歪去。
连海此时总算撑起了身子,眼疾手快地将季明月拉了回来。
“海哥……”季明月惊魂甫定,不住掐着太阳穴,只觉骨头缝儿都在往外冒凉气。
楼下终于响起了尖锐的惊呼。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季明月和连海并肩靠在窗框旁,在瑟瑟冬风中向外看去。
底下的咖啡店户外餐区被尽数砸毁,不住有围观群众尖叫。
莫栋梁躺在碎木中,双目圆睁望向天空,手脚折成诡异的弧度。鲜血正从他身下汩汩涌动、蔓开。
冶艳靡丽的红色,几乎胜过了忘川旁的那片彼岸花。
七日后。
连海进到瘦宅快乐屋时,季明月心思全扑在手机那方寸大的屏幕中,浓黑瞳仁不断闪动,丝毫没注意到身边出现了个鬼影。
“看什么呢?”连海将纸袋放在一边。
这几天他与季明月请假休养,自己的腰伤好了八九成,本想问问季明月胸口的伤怎样了,现下看此咸鱼划水划得如此丝滑,想来应是没有大事,便按下了话题。
季明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了手机,接着装模作样地握住鼠标,任光标在电脑上晃动:“你眼花了,我在工作。”
连海没绷住笑了下:“孽海数据监测员,工作就是研究电脑壁纸?”
“……”季明月的电脑中,是那张经典dows桌面,蓝天白云绿草地。
连海:“工资还想不想要了。”
季明月尴尬地缩着脖子:“可是……”
可是上班摸鱼划水才叫赚钱;认真打工,那叫用劳动换取报酬。
“芋泥啵啵和玫瑰白巧,早春限定,你要哪杯?”季明月放弃辩解,推了两杯奶茶给连海,重新打开手机,“刚才在投了么上摇号呢。然后又看了会儿狗子的直播录频。”
连海心中一凛:“摇号?”
小季要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