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右手,向小南自己确实不好处理,因此也没拒绝她的好意,坐在沙发上乖巧地摊开掌心。
伤口里的碎玻璃不过芝麻大小,扎得却很深,齐思思一双做蛋糕的灵活巧手此时拿着镊子,半天没敢动作。
“不行,这扎的太深了,得去医院。”
齐思思和她相识多年,知道她是个对自己下得去狠手的,生怕自己一走,她就敢自个儿用左手挑玻璃碴,因此不由分说,拉着人直接上了车。
车开往医院的路上,齐思思嘴也没闲着,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忘碎碎念:“摔碎的玻璃杯下回别自个儿收拾了,你家里那位又不是只能摆着看的,虽说光摆着看也确实挺赏心悦目的,做成蛋糕也……遭了,我的蛋糕!”
向小南被她猛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刚要开口,就听她痛心疾首道:“蛋糕忘了放冰箱!这天气等你回去肯定化了!”
“化了也能吃。”
“这哪里是能不能吃的问题,你知道我今天几点起的吗,四点,凌晨四点啊,毫不夸张的说,我这个蛋糕,至少复刻了顾景行95的美貌啊,比上回做的我的本命还要成功,竟然、竟然都没能让你看一眼,就这么暴殄天物了……”
齐思思简直欲哭无泪,整个人都沮丧的耷拉下来。
向小南听着也开始心疼了,那可是95的顾景行啊,只是此时不好再多想,于是赶紧换了话题:“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起那么早做蛋糕,还亲自开车送过来?”
如此殷勤总不可能是为了服务她这个老顾客吧?要知道齐思思可不差钱,这家蛋糕店也不过是她的爱好而已,平日里大都下午才开门营业,主打的就是一个随缘。
“咳。”
被戳中小心思的齐思思声音一顿,战术性地咳了两嗓,才拐弯抹角道:“听说,黄赞最近正在演的戏,是顾总投资的?”
向小南闻弦歌而知雅意:“你想去片场探班?”
齐思思羞涩一笑。
这倒并非什么难事,向小南下了车,正想着回头和顾景行提一嘴此事,没想到一转身,竟在医院看到了本该在片场的顾景行。
满脸阴沉、袖口沾着血迹的顾景行。
向小南本就寡淡的唇瞬间失了颜色,眼中只剩下袖口上刺眼的血迹。
顾景行看到她显然愣住了,满脸要揍人的阴沉一滞,随即像是只被踩断了尾巴骨的大猫,嗷呜一声飞扑过来,慌里慌张托起她的手:“怎么回事,小南你也遇到疯子了?”
见他动作灵活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向小南终于松了口气,伸手拍开手腕处那只白骨森森的爪子,皱着眉头问:“什么疯子?还有这袖口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你没受伤吧?”
“没事没事,我没受伤。”顾景行怕她担心,一面带着她急急往医院里走,一面解释道,“这是黄赞的血,我们在片场……”
“什么?黄赞受伤了?!”安安静静走在后头的齐思思突然出声,语气急切又担忧,“他怎么会受伤,严不严重?”
黄赞的伤严不严重暂时不得而知,只是几人都没料到,向小南手上的这个伤口,被缝了整整三针。
顾景行在一旁看得气都不敢喘,硬生生憋了一头汗,想帮忙又使不上劲,只好蹲在椅子旁,磕磕巴巴求医生下手轻点。
其实掌心的伤口原本不大,只是当时向小南见到顾景行身上沾血,一时情急之下不自觉握紧了拳。
玻璃太碎扎的又太深,医生费了不少功夫才将其取出来。
许是听碎碎念听烦了,眉毛白了一半的老医生终于转头瞥了他一眼:“人小姑娘缝针都没吭声,你好端端的,在这里倒吸什么凉气?”
“我替她疼啊。”顾景行说得理直气壮,他小心翼翼虚托着向小南的手,还是一千万个不放心,“一会儿麻药药效过了疼起来怎么办,她吃不了止痛药。”
好一番婆婆妈妈啰里啰嗦后,顾景行才终于勉强安了心。
齐思思惦记着自家本命,出了诊室就拼命朝着向小南眨眼示意。
眼里只看到森森头骨的小南接受信息失败,不过巧的是,在医院的下一个拐角,他们就碰到了齐思思心心念念的黄大明星。
黄赞胳膊上缠着好几圈绷带,打了发胶的头发也乱了,衣服上沾着乱七八糟的血迹,整个人不可谓不狼狈。
他身边的经纪人原本正在训人,抬头见到来人,硬生生挤出个勉强的笑:“顾总,今天这事……”
“顾总。”踩着一双细高跟的王秘书匆匆赶到,“警察到了,正要找您和黄先生问话。”
警察问话的时候,向小南终于知道了今天发生在片场的事故。
简单来说,就是有个疯子混进了剧组,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刀子捅了黄赞一刀。
那会儿黄赞和顾景行正在对台词,片场乱糟糟的,谁也没注意不远处多了个生面孔。
行凶者从顾景行的背后袭来,待黄赞察觉不对劲时已经晚了,情急之下,他下意识推开了毫无防备的顾景行,自己却没避开,手臂上生生挨了一刀。
一刀既中,那人仍不罢休,举着手里的刀在片场内一通乱刺。
当时的场面混乱极了,刀尖上的血滴落在地上,各种刺耳的尖叫声夹杂着呼救声。
最后还是顾景行冒着被伤的风险,果断出手将人制服,随后又匆匆将受伤的黄赞送到最近的医院。
事发经过着实没什么好问的,片场那么多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还有开着的摄影机拍下了完整的画面,行凶者更是当场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