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就是个尔虞我诈的世道,奴隶集市遍布五大陆,集市上贩卖的有凡人,也有些修为低微被捉来的散修。凡人买来当奴仆,散修大多数被用在了这类探路的用途上。
唐秋旋也不是真的为这些奴隶惋惜,听他这么说就笑了笑。他视线在这些奴隶中掠过一遍,兀地问道:“我的好哥哥没在里面?”
他这么问,宋阳秋脑海中顿时出现了一张惨白的脸,他心中一阵恶寒,没好气地道:“你那傻子哥哥我没兴趣。”
“啧,”唐秋旋啧了一声,惋惜道,“这就是你不识货了,我那哥哥虽说是傻,但人长得”
唐秋旋顿了片刻,语气中含了点不为人知的嫉妒:“极美。”
美人要么惹倾羡,要么招嫉妒。
“再美我也没兴趣拿个蠢货当炉鼎,”宋阳秋摆了摆手,他视线从瘴林转向被玄铁链锁着的奴隶们,命令道,“一个个放进去。”
随着他话音落下,牵着奴隶们的师兄开始将人一个个从不同方向放进去密林。
挣扎反抗俱有,但这不过是一个个筑基期都没到的修士,蓝抹额师兄手下一发狠,灵力硬闯入人识海,到底控制着奴隶一个个都进了瘴林。
变故出现在了角落里的一个奴隶身上。
他被买来时,卖家介绍他只有十几岁,还是个孩子,但他肩背已经比同龄孩子宽挺很多,猛一看上去体型已经和成人相似。
他低垂着头,黑袍兜帽罩在头上,露出一截棱角分明的下巴。从被捉进笼车里开始,他就没有再反抗过了,只安安静静地缩在一角,哪怕是刚刚下车后。
蓝抹额师兄便以为他是胆小怯懦之人,放他时便没多设防,却被这人敏锐地捉住了机会。
爆发就在一瞬间内,他如蛰伏许久的猎豹一样,猛地窜了起来,手狠狠朝蓝抹额师兄喉结上刺去。
他手中握着的东西在日光下折射出一道光,竟是一截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捏在了手里的匕首。
蓝抹额师兄下意识地一躲,灵力随即爆出,但两人距离太近,他躲开了致命一击,可那匕首含着炼气期的全力一赴,还是在他锁骨处划开了一道见骨的口子。
帷帽微微往后荡去,露出了一双沉静,以至于没什么情绪的眼。那眼冷淡地瞥了一眼蓝抹额师兄,再不留恋,飞速地往后跑去,竟是要往瘴林里躲去。
变故横生太快,等在场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人已经快跑进瘴林里了。
宋阳秋率先反应了过来,他眸光一冷,灵力荡出,那人面前就被一道破土而出的藤蔓拦截住了去路。
藤蔓勒着他的腰,将他定牢在了当场,再送到半空中。他脖子上的玄铁链荡在半空中,徒劳地划过细小的弧度。
他帷帽已经被完全甩开了,露出了一整张脸。藤蔓的力道几乎要将他的腰勒断,了到了如此地步,他眼中竟然依旧没有慌张的神色,他只是只看向宋阳秋,冷静地,再一次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
宋阳秋冷笑一声,他身旁,蓝抹额师兄更是眼中恨不得冒出火星子,声音都哑了:“该死!”
“师兄别急。”宋阳秋微微扬眉,这么说了一句。
没想到第一个敢碰长宁宗的竟然是一个小奴隶,无数双眼睛看着,宋阳秋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藤蔓分出细叉,捆住了他的双手双脚。
所有人看着接下来的一幕,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只听骨头断裂的脆响声过去后,他的四肢就以一种极为扭曲的角度软趴趴地垂了下去。
宋阳秋这才抱着剑轻促地笑了一声:“你既然想进去,那我就送你进去。”
他说完,藤蔓应声而动,捆着人来到了瘴林边缘,狠狠一荡,这人就被扔到了瘴林上空,下一瞬飞速地往下落去。
恍若饥渴多日的巨兽遇见食物,林子上方的瘴气都兴奋地沸腾了起来,人被甩的在空中转了一个圈,最后一眼,是看向了障林外。
谢仞遥被这一眼看的浑身不适。
昨夜回了山洞后,谢仞遥暂歇了离开的想法,但王闻清说的什么天道选中的救世之人,他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特别是在知道自己是个五灵根后。
按理说灵根越少越好,单灵根最适合入道,而其中以至纯的单灵根最为少见,于修炼一道上简直是事半功倍。相反的,灵根越多,则代表着修炼天赋越差。
谢仞遥的五灵根,可谓是差的鹤立鸡群,到了一定水准上,一辈子勤勤恳恳修炼个五六十年,能捞着个筑基期,比凡人多活个三四十年,已经是赚到了。
知道自己是五灵根后,谢仞遥在山洞里坐了一夜,等鱼肚白自夜色后腾起时,他就已经差不多接受了这个事实。
五灵根就五灵根吧,他在现代是个孤儿,凡事随遇而安,既然接受了穿到一个修真世界,为什么就不能接受自己是个普通人后,好好活着呢?
自哀自怨也解决不了他是个五灵根,没有修炼天赋的事实。
颇具有阿q精神地看开后,谢仞遥才感觉自己脸上黏腻的不行。他出山洞后找了处有水的地方想洗把脸,结果低头一看,谢仞遥呆滞了片刻。
这是个啥玩意啊?!
他就这溪水把脸上的脂粉洗干净,看见和自己本来七八分像的面容后,才松了口气。
他虽然不到筑基期,但好歹已经引灵力入体过了。原身手上有个钠戒,谢仞遥试着渡了一丝微弱的灵气进去,看到了钠戒里小小的空间里,堆着些衣裳灵石。
谢仞遥在一堆花蝴蝶似的衣裳中找了件干净清爽的广袖青衫,把自己身上这件蛾子皮蜕掉后换上后,就看见王闻清带着卫小二和游招娣出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