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峙刚刚那样,他真受不了。
顾渊峙听着他的话,松了他的发,去勾他的指尖,再一点点攥住他的手:“那师兄,握手可以吗?”
谢仞遥指尖蜷了蜷,没有躲。
顾渊峙攥着他的手晃了晃,笑意大了些:“师兄,我会努力的。”
谢仞遥听到这话,稍稍歪了歪头:“努力什么?”
顾渊峙静静看着他,只觉得方才的一切像是吃了一颗糖,只抿了一下,才尝出一点儿甜意,糖就囫囵下了肚子。
他想要谢仞遥拿他当道侣,而不是师弟。
他师兄不经吓,顾渊峙心中纵有千百种不能细说的想法,也不敢在此时说出来。
反正修者年岁本就长,今后的日子还久。
顾渊峙就只是笑,没有答谢仞遥这个问题。
谢仞遥被他笑得刚下去的红又要上来,将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拔出来,到一旁烧火去了。
他和顾渊峙都恢复了灵力,伤好得就快了许多,不过三天,顾渊峙背后的剑伤就已经好了九成。
谢仞遥实在担心卫松云和游朝岫,顾渊峙恢复了九成后,两人当即决定去见唐清如。
幻境中白天黑夜都可随主人心情变化,做不得真,谢仞遥和顾渊峙出木屋时,还是白日,谢仞遥刚放出灵力,天际转瞬就已漆黑如墨。
唐清如不知何时会出现,天际刚黑,谢仞遥就觉得顾渊峙往自己身边凑了凑,他以为顾渊峙要说什么,刚侧过头去,唇就被亲上了。
顾渊峙如愿亲到了一下,笑道:“天黑了,又没月亮,我害怕。”
这种事这三天不知发生了多少遍,谢仞遥发现顾渊峙把自己的一些话很好地当成了放屁。就比如不过短短三日,他就已经被顾渊峙给亲得不会一碰就脸红了。
谢仞遥抬手,仔细将顾渊峙胸前松了些的大氅带子给重新系好,温言道:“唐清如马上就来了,敢在别人面前干这种事,我出了秘境就把你嘴给割了。”
“在我面前干什么事?”一阵东风刮来,唐清如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前,她笑盈盈地道,“你们伤好了?”
谢仞遥自然不会告诉她顾渊峙干了什么事,只笑道:“伤好了,前辈需要我们做什么?”
“你是聪明人,要做什么想必见到我后,这三天都已想清楚了,”唐清如笑意温柔,眉眼在夜光里有种独特的柔和,丝毫没有攻击力,她道,“我说过我和她都是素月宗宗主,素月宗已经毁于灭世之祸,我和她都是该死的人,你能明白么?”
这事谢仞遥确实已经猜到,闻言颔了颔首:“前辈是想让我们杀了她?”
“是,却也不是,”唐清如一甩手,一自她袖中飞出,直奔顾渊峙,“你师兄要的宗主令事成后自会得到,这是你此次来秘境想得到的,对么?我素月宗对此确实有在研究,但当时因灭世之祸,这方面的东西,只剩下了这一本,算作我给你的报酬。”
谢仞遥去看,只来得及看清这似乎是个古籍,书就被顾渊峙收回了储物戒里。
唐清如在这,谢仞遥不方便问,只听唐清如继续说道:“我是想请你们救救她。”
她微微弯下腰:“请跟我来。”
前方风雪漫天,似是无路,但唐清如带头往前走去,谢仞遥和顾渊峙就跟在她身后,也往前走去。
木屋被他们甩在身后,没过多久就不见了身影。和唐清如隔着一段距离,顾渊峙突然俯身,在谢仞遥耳边道:“等出了秘境,我整理一下,就告诉师兄我在做什么。”
谢仞遥放慢了些脚步,也道:“你想好了?”
顾渊峙声音低沉带笑:“从前觉得师兄会害怕嫌弃我,现在感觉师兄不会厌弃我,就想告诉你了。”
谢仞遥笑了笑:“那我要是嫌弃你呢?”
顾渊峙声音压得低:“那我就好好求求你。”
“好吧,”谢仞遥顿了良久,抬手摸了摸发痒的耳朵,将顾渊峙的脸推得远了些,“那你到时记得好好求求我,我确实就狠不下心来嫌弃你。”
当时
“到了,”走了半个多时辰后,前面的唐清如道,“你们上前来。”
谢仞遥和顾渊峙跟着她上前后,便瞧见眼前正是一座残破的殿宇。一眼看过去这殿主殿尚且算齐全,但旁边的偏殿已经塌毁了大半。
“这是素月宗的大殿,”唐清如提着裙摆走上了台阶,“你们进来吧。”
她是幻境之主,身影一碰到门,就像水一样融了进去。
谢仞遥和顾渊峙则是上了台阶推开了门,两人进到殿内时,唐清如已经点好了灯。因而他们一抬头,就看见了殿中央玉石座上的那具干枯的女尸。
她穿着华服,毛发血肉却都已经干枯风化,只剩下一张皮紧紧贴在骨头上。她这么坐在玉座上,头顶上却正是一大匾,上书天人合一四个大字,看过去有种让人心里发毛的奇诡。
“这就是素月宗真正的宗主,世人唤之鸿熙仙尊,我叫她周祈溪,”唐清如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身旁,“我不是说过我和她都是素月宗宗主?”
她温温柔柔地道:“实则我只是个赝品。”
她认真端详着座上的尸体,眼尾低垂,勾出温和的笑意:“这事说来也简单,周祈溪一心修道成仙,对管理一个宗门并无兴趣。她登上宗主之位后没多久就心生厌烦,便寻到了我,将我变成她的模样,让我去当这个台前的宗主,她就可以专心修炼,以待得道成仙。”
唐清如这话说得轻巧,谢仞遥却听得目瞪口呆,入道虽能洗髓清骨让人比之前更好看,但完全改变一个人的相貌却是天方夜谭,更何况是将一人变成另一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