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靠着王闻清的弟子令牌走到这里了,哪怕前方有危险,为了宗主令,也只能往前走了。
赵令恣和沧溟常常出现在他梦里,谢仞遥太想知道灭世之祸到底是什么了。
他这么想,顾渊峙在前头,似乎也看出来他的想法。他走到谢仞遥身边,道:“师兄,你挑个方向,我们往前走吧。小心一点就是了。”
谢仞遥也不是犹豫不定的性子,听他这么说,便点了点头。他和刚入秘境时一样,举着王闻清的弟子令牌挑了一个方向后,道:“走吧,我们从这条道进去。”
他们面前是通向四个不同方向的山道,落琼宗一行人在谢仞遥的带领下,踏上了东北方向的一条小道。
头顶是郁郁葱葱的叶子,打在人身上一片斑驳绿影,脚下的山道却是枝节横生。
“这应当是素月宗从前的山道,”谢仞遥踩着脚下的枯叶,看着快要消失的山道,“素月宗没了后,除了一百年开一次的素月秘境,没有人会来这里,山道也就破败了。”
山林静谧,显得他声音都比平常要高。
越往素月秘境里走,就越多昔日素月秘境的痕迹。踏着残败的山道,似乎能听见灭世之祸前,素月宗里热闹鼎沸的人声。
但这些都因为灭世之祸消失了。
还有落琼宗永远都没有声音的群峰和晚霞。
从通天海地出来后,谢仞遥执着于赵令恣口中还未结束的灭世之祸,就是不想落琼宗,还有修真界的宗门再经历一遍。
但他还太弱小了,这些都只能暂存于心中。
“和咱们落琼宗差不多,”卫松云双臂枕在脑后,闻言道,“都败完了。”
谢仞遥还没说话,就听顾渊峙在旁边问道:“落琼宗也是这样么?”
他这话一出,谢仞遥静了静,看向他:“找宗主令你也出力了,素月秘境结束后,和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顾渊峙听他这么说,像是收到了天大的好消息一样,笑得开心。
谢仞遥见他的笑,微微撇开了视线,抱着剑的指尖点了点剑鞘。
钟鼎宗怎么养的,越大越傻了。
他们这么边走边聊,谢仞遥却一直没有放下警戒,直到他们走出小道,来到一片空地上。
空地被密林围着,谢仞遥踏进去第一步时,只觉一道凌厉的灵力直冲他而来。
他眉目一凛,拂雪就已出鞘半寸。
但比他更快的是身旁的顾渊峙。
顾渊峙手臂一甩,手中的长刀连着刀鞘被他甩出,只冲正北方的一棵古树而去。
刀在他手中如似闪电,含着无人能挡的刀意,直直将三人合抱的古树拦腰折断。
漆黑长刀被顾渊峙的灵力引着,折断树后在空中滑了一个半圆,又飞回了顾渊峙手中。
顾渊峙握着长刀,手一动,刀便被他收入了储物戒。
他的动作干脆又利落,一切又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谢仞遥抬眸看去,就见和古树上半截一起倒下来的,还有一个人。
“哎呦,天道在上,”那人从树冠里艰难地伸出一只手,“是我是我,太不好意思了,谢道友”
谢仞遥一听声音,拂雪铮亮的剑身就入了鞘。
他开口:“燕道友?”
“是我是我!”燕衔春艰难地从树冠里自己把自己上半身拔出来,顶着一头树叶子,差点喜极而泣,“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
四人走到他面前,燕衔春腿还卡在树冠里,就要伸手让谢仞遥拽自己起来。
但他手伸了一半,还没碰到谢仞遥,余光就瞥见他身旁的男人抬起了脚。
下一瞬,燕衔春肩膀一阵剧痛,整个人人仰马翻,又栽到了树冠里。
他捂着胳膊抬头,就与谢仞遥身后面上没什么表情的顾渊峙对峙上了。
高大的男人微微垂着头,俯视着他,漆黑瞳孔里冰冷一片,对他道:“秘境门口才认识的,和你不熟,有点分寸。”
燕衔春被他看得寒毛炸起,只能向谢仞遥求救:“谢道友,这位谁啊,我真无什么恶意,刚刚是意外,纯属意外。”
谢仞遥也被顾渊峙的一脚惊了惊,他与燕衔春不过点头之交,又有方才的事。谢仞遥怕他再对顾渊峙不利,忙上前一步,挡住顾渊峙,笑道:“他是我师弟,人很好,只性子有些鲁莽,并无恶意,燕道友莫怪。”
“你师弟啊,我没事,”燕衔春艰难地摆摆手,“就是我还没碰到你,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道侣呢哈哈哈哈。”
荷叶
燕衔春一介散修,在五大陆走南闯北,再加上顾渊峙也并无遮掩,眸中愤怒之外的意味他并非看不出来。
哪怕是道侣,这种占有欲都是惊人的。
但这显然是人家师兄弟自己的事,当散修最重要的一条品德就是管好自己,少问闲事。
燕衔春这次没再让谢仞遥拉自己,他自力更生地从树冠里爬了出来,站直后也不再继续方才的玩笑话,只好脾气地问道:“谢道友,你们也是从东南边那个峡谷里进来的吗?”
他挠了挠头:“我进了素月秘境后,往东南方向走,到了一处峡谷,看见峡谷底长了一尾灵草。我虽然不认识,但一瞧就是好东西,当时周身也无旁人,素月秘境里又无守着灵草的灵兽,我就想把它摘了。”
“但我手刚一碰到这灵草,”燕衔春一拍手,脸上有些无奈,“眼前一黑再一亮,什么都没搞明白,就进了这里。我在这里待了一天一夜,别说人了,连只鬼都没见着。就只能先在树上待着,又怕危险,便用了个能布阵攻击人的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