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纠结一会,最终还是决定去看看,到底是谁,壮了壮胆子,咽下一口唾沫,顺着声音走过去。
声音听的最清晰的地方,是一丛竹丛,江渔承小心翼翼的扒开那竹丛,露出一条羊肠小道,他好像受了蛊惑一样,一头扎进去。
小道两旁栽满了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弯弯曲曲的掩去了路,他顺着小道,走去,走到一处更荒凉的地方,走到了尽头,声音也没有了,眼前只有一道小门。
江渔承推开,映入眼帘的却是礼部总管与顾非夜。
两人听见声响,回头看江渔承,两人见他走出来,满脸惊愕。
顾非夜最先反应过来,问道:“小王爷你怎么会突然过来了”
顾非夜再说话的时候,看着江渔承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皱了皱眉,想看看他有没有受伤,上下扫视一下,注意到了他手上的杯子。
顾非夜盯着杯子,这种样式的杯子,好像在哪里见过,顾非夜心想。
“我也不知道”江渔承有些恍惚。
“小王爷可是遇到了什么事”礼部总管似是关心一问,眼睛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江渔承。
“我迷路了走到了一个叫伴露亭的地方,然后,好像,好像。”江渔承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关于刚才的记忆却是模糊了些。
“好像听到了一个女子唱歌,我走过去看,好像还有一条路,路的尽头是一道门,然后我就看到了你们。”他就记得这些。
“小王爷刚才不是,说无趣,去殿内睡了会”礼部总管笑道,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觉得冷。
“我去睡了”江渔承还是一副恍惚的模样。
“小王爷怕是做梦了。”礼部总管看着江渔承的眼睛。
江渔承下意识的握紧了手,被硌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哪个杯子。
他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把杯子向身后藏了藏,面上扬起一个笑容,道:“可能真是我睡迷糊了,做梦呢,真是太抱歉了,给您添麻烦了。”
“三位大人聊的如此畅快,兰儿,给三位大人拿些糕点,再添些茶水。”温温柔柔的清姑姑此时过来说道,状似无意的打断了江渔承。
江渔承看向顾非夜,轻轻的摇了摇头,顾非夜的眼眸深了深,突然开口:“不必了,舞曲已经看过,没有太大问题,在下也不多叨扰,清姑姑忙。”
说罢,向清姑姑点头示意,清姑姑回了一礼,三人离开。
:是梦还是真?
出了舞坊,顾非夜对礼部总管示意道:“大人您先忙,在下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就不先同大人一道了。”
说罢,还叹息一声,像是很舍不得礼部总管一样。
礼部总管一僵,随即放松下来,本是温润俊秀的脸上定格出出一个笑来:“顾非夜慢走,下官也有些事务在身,也就不多送了。”
两人这么寒暄一会,互相吹捧一下对方,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却是怎么看怎么不达眼底。
礼部总管走了,江渔承和顾非夜并肩走着,一路无言,七拐八拐的也就出了宫。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了马车,两个人刚刚坐下,顾非夜便开口问江渔承。
“你看到的是什么样子的。”江渔承回答。
顾非夜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渔承,他不知为何江渔承再次出现的时候会一副恍惚的模样,哪位清姑姑出现的又那么及时,还有那礼部总管,面上丝毫不显,却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我们一路进了舞坊,看到一群舞娘,随即就是清姑姑出面,上了些茶水,说是让舞娘们准备,就带她们下去了。”
顾非夜微微垂目,把今日的事如数复述一遍。
“然后你突然说有些困倦,礼部总管就建议你去偏殿歇息片刻。”
或许就是那段时候,江渔承遇见了些什么奇怪的事。
“之后有人引你去了偏殿,你走了不久,清姑姑就带着舞娘,来排演宴会所需要的舞曲。”
顾非夜思索片刻,继续说道:“说来也巧,在你进门前,清姑姑刚好带人从你出来那边下去。”
江渔承听完,面色突然变得有些惨白,瞳孔缩了缩,身子忍不住的颤栗。
如果在顾非夜眼中,他的行径是这样的,那么之前他所经历是那些事,是真的还是假的,他越想越恐慌,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突然被硌到,才突然反应过来。
“在我记忆里,是我们到了舞坊,也是一群舞娘,你与礼部总管详谈甚欢,清姑姑带她们下去准备然后我觉得有些无聊,就对你说去找皇兄”
顾非夜动作一顿,看着江渔承惨白的脸色,抬手揉了揉江渔承的脑袋,心下心思百转千回,面上丝毫不显。
江渔承被顾非夜的动作安抚到,深呼一口气,才继续说道:“我出了舞坊,却迷了路,不知怎么的走到了一出死寂破败的地方,种着竹木,有一个小湖,小湖旁边有一座亭子,那亭子叫”
江渔承手攥的紧了,又深呼一口气:“伴露亭。”
顾非夜怔愣了一下,惊疑问道:“伴露亭确定是伴露亭”
江渔承眨眨眼,看顾非夜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来不及想那么多,问出口:“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顾非夜震惊片刻,想说话却又咽了回去,伴露亭的事他小时候曾听说过,实在是过于丑恶。
顾非夜喉头一紧,看向江渔承懵懂的眼神,怔愣良久才问出:“你可知,伴露亭的故事”
伴露亭旁伴露湖,伴君也承君恩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