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文帝一听到江渔承的声音,揉了揉眉心,叹口气,收敛了了火气。
“小渔,你怎么来了”历文帝见是江渔承,于是强压下火气,转而有些欣喜,他已经很久没见到江渔承了,还有些想念。
江渔承迟疑了一下,看着历文帝没有继续发火的迹象:“皇兄,你这是”江渔承刚才被吓的不轻,他自从穿过来就没看见过历文帝发火。
江渔承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指着他们:“这又是”心底暗自思轴,莫非是有宫人惹了皇兄生气
江渔承此时还不知道南疆的事,历文帝与顾非夜也想瞒着他,身旁也没个人告诉他事情的始末,所以他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历文帝面上蒙了一层愁思,悠悠叹了一口气,用手扶住额头,半张脸蒙在了阴影之中,这么瞧着,历文帝的整个人都苍老了不少。
“若是有宫人惹皇兄生气罚一罚就好,何须让皇兄如此震怒。”江渔承是有眼色的,看着历文帝这一副颓废的模样,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想必是朝堂上出了事,这些事他也不好多过问,他思索再三,还是问出了口。
他心里明白,却不好挑明,只能说些浅显的话,看着历文帝颓唐,心中突然生起一份无力感。
他也知晓,现在他该做的是不给皇兄添乱,可他也仅仅只能做这些了。
“没什么大事。”历文帝其实有很多话想对江渔承说,刚要开口,对上江渔承看向他的懵懂的眼睛,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这些事,还是不让小渔儿知晓了,他默默的想。
“那皇兄为何如此震怒这些宫人怕成这副模样”他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模样,指着那些宫人。
宫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听到江渔承提到他们,把头压的更低,生怕被发现一样。
历文帝沉默半晌才开口,声音闷闷的:“不过是宫人毛手毛脚摔了个瓶子,小渔儿不必在意。”
“皇兄素有仁善之名,在位也是治国有方,四海清平,皇兄性子仁厚,就饶了那毛手毛脚的宫人吧。”江渔承拍着历文帝的马屁,一遍看着历文帝的神情,见他舒展了眉目,开朗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渔儿说的对,我何须和他们计较。”江渔承这一通马屁,拍在了历文帝心坎上。
他觉得自己英明神武,大权在握,在位期间也无太大的天灾人祸,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可所有人都把这些当做了他该做的本分,就算是世人夸赞,也只有句英明,听着那些一成不变的英明,别提憋的有多难受了。
“既然小渔儿开了口求情,那你们就退下吧。”历文帝眉开眼笑,江渔承这话说到了他心坎上,听着舒坦多了。
宫人齐声道谢过小王爷,匆忙退了出去。
江渔承见历文帝缓和了眉眼,顿时委屈道:“皇兄刚才差点砸到我,可吓死我了。”
果不其然,历文帝听到这话,刚才还舒缓的眉眼有紧张起来,话里带着满满的担忧:“是皇兄的不是,小渔儿有没有受伤,快让我看看。”
说着,便要起身来查看江渔承的情况,江渔承哪能让历文帝主动,先他一步走到历文帝身边,撇了撇嘴。
“伤到没有,皇兄可是把我吓一跳,原来皇兄那么凶!嗯比我还凶!”江渔承还张开双手,露出尖牙,嗷呜嗷呜做凶恶的模样。
历文帝被他逗笑了,摸了摸江渔承的脑袋,调笑道:“多大的人了,还想小孩子一样,你这样让皇兄怎么能放心”
江渔承没躲历文帝的手,反而眯着眼,凑近了历文帝,娇声娇气的冲历文帝撒娇:“那能啊,在皇兄面前我永远是小孩子。”
历文帝很是受用,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今日不是和顾非夜准备宴会吗?你怎么一个人来找我啊”
一提起来这个江渔承就委屈了,想起来顾非夜不理他,只跟那礼部总管说话,就撇着嘴,冷哼一声,嗫喏半天才说。
“明明是一起做的,所有事都让他做了,把我一个人晾在一边,理都不理我,我没什么事坐,想着有些时日没见到皇兄的,实在是想念的紧,就过来看看皇兄。”江渔承委屈了,告状告的得心应手,一股脑的全部说出来了。
历文帝本还有些生气,听到最后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转念一想,便知道顾非夜打的什么主意,怕是安排给江渔承的事,弄出了什么差错,他会追究江渔承的责任。
况且,那么累的活,顾非夜也是舍不得江渔承做的,顾非夜这人一遇到正事,便什么也顾不得了,这才冷落了些江渔承。
不过知晓归知晓,理解也是了理解,但是听到顾非夜把江渔承晾在一边,心中还是有几分生气的。
刚要开口说顾非夜的不是,江渔承又开口了:“也不知那六皇子是什么来头,竟要用这样阵仗招呼。”
江渔承只是随口一提,却是让历文帝心中一凌。
他也意识到是自己草木皆兵了,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国家,是个什么情况他心里清楚,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糊弄过去。
他叹口气,止不住的感慨,却又升起一种悲凉。
到底是一日不如一日。
江渔承看着突然叹息的历文帝,才惊觉刚才有些越界,正要开口的时候,就在此时,门外宫人进来通报,说是顾非夜与历文帝有要事相商。
江渔承一听到顾非夜,撇了撇嘴,便不再说话。
顾非夜进了殿,第一眼就看到了,撇过去头的江渔承,心底暗笑,面上却是毕恭毕敬的样子:“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