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两人确立关系后,谢虞琛就将自己的事情对乌荷和盘托出,包括他离奇至极的穿越经历、上一世的身世经历、以及“那个世界”的模样等等。
坦白了这个秘密之后,谢虞琛在平日里与乌菏聊天时,便不再会刻意做什么隐瞒。
若是说起什么这个年代没有的新事物,以前谢虞琛还会遮掩说是什么“从书里看到”或是“在某处听说”,现在他则会直接告诉乌菏,这是来自后世哪个年代的产物。
不过直到今天,距离他们二人彻夜长谈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乌荷对于谢虞琛提到的有关“21世纪”的事情时,还是会感到震惊。
竟然真的会有一个人,从遥远到千年之后的时代而来。而如此千古难见的奇逢,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过去的数十年来,乌菏从来不觉得的自己是什么幸运的人。哪怕整个南诏都流传着大巫是天神庇佑,自出生起便可通万物、知鬼神的说法,他也从未有半分实感。
他一直都清楚自己这个位子是什么来的,一路上经历过多少血雨风霜,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但直到遇到谢虞琛,真切地听到对方讲述他从前生活的那个时代时,在那一刻,乌菏突然愿意相信这个世界是拥有神明的存在的。因此才有了谢虞琛跨越了近千年的时光,来到了自己身边。
谢虞琛突然站起身来,似乎是打算朝屋外走。乌菏也跟着站起身,抬手拉住了谢虞琛的衣袖。
谢虞琛:“?”
“去做什么?”他听到乌菏问。
谢虞琛一脸理所当然,“当然是去备课啊。”
既然他打算去太学教书,那当然要做好十足的准备。他还打算给太学的那些洋洋自得的公子少爷们一点来自21世纪的现代物理学震撼呢,不好好备课怎么行。
在乌菏如有实质的注视下,谢虞琛一脸迷茫地与他对视。
嗯?要干嘛?
谢虞琛记得当初在杜仲书院的时候,乌菏不是也看过自己备课吗?怎么现在一副拦着自己不打算让他走的模样。
“没什么。只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开口的时候,乌菏已经松开了谢虞琛的衣袖,垂下眼皮轻轻摇了摇头。
“你赶快去备课吧,别耽误了。”
谢虞琛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心脏好像漏了一拍,回过神来后,下意识便开始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过于关注事业,从而忽视了伴侣的感受。
这可不行啊。
从前在拍戏的时候,就有前辈教导过他:一份健康、良好、可以长久的感情,不论男女,都需要双方花费时间和精力进行维护。因此不管自己平日里工作如何繁忙,都一定要留出给伴侣和家庭的时间,陪伴对方,关心对方的生活和情绪。
当时谢虞琛虽然没有建立一段关系的打算,但对于前辈的话,他还是觉得十分有道理的。也不知怎么就记到了现在。
果然,这世上没有无用的知识,如今不就派上了用场?
“那要不……”谢虞琛又转身回来,伸手拽着对方的衣领,将乌菏上半身拉低到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位置,在他唇边落下一个不轻不重的吻。
“现在你和我一起去书房?”
乌菏稍微低下头,目光温吞懒散地与谢虞琛对视。
谢虞琛思绪一滞,停顿了几秒后,才将抓着对方衣领的手松开一只,抬起手挡住对方的视线,小声嘀咕:“你别,这么看我。”
他现在的定力可不算太好。而且……现在是真的有要事做。
谢虞琛:“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就去郊外的庄子上玩几天怎么样?”
“行。”乌菏突然开口,抬手圈住谢虞琛的手腕,把他挡在自己视线前的手攥到掌心里,点头道:“那一起去书房吧。”
谢虞琛缩了缩手,没用几分力气,当然,也没挣扎开,小声对乌菏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从这儿到书房要经过大半个院子,一路牵着手过去是不是有些太招摇了?虽然乌菏府中上下都清楚他们二人的关系,但……
“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或许……”话虽这么说,但看不出乌菏有丝毫要松手的迹象。
“我不介意。”谢虞琛飞快地打断了乌菏的话,“既然没什么不好,那就走吧。”
开玩笑,他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比对方还保守?
谢虞琛往门外走的速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与乌菏就这么一路牵手并排着到了书房。
刚进书房,谢虞琛就看到两张并排的书桌摆在屋子的正中央——
书房现在的格局是乌菏不知道什么时候命人修改的。两人没确立关系时,原本这里只是乌菏处理公务的地方,谢虞琛的书房在西院。
不过两人在一起没多久,他的东西就都被乌菏搬到了这里。
谢虞琛甚至记不清当天乌菏跟他说了什么,他像被灌了迷魂汤一样。总之等到第二天清醒过来,他的全部家当就都换了地方。
自己的书桌在左,旁边的窗户正对着花园,这个时节没什么好看的风景,不过桌上的花瓶里是新鲜开得正盛的梅花,芳香馥郁,惹人心生喜爱。
谢虞琛从一堆文书中准确地找出了当初在杜仲书院时和所有先生一同编撰的教材。正准备开始备课,余光瞥到隔壁的桌子上,神情霎时一顿。
属于对方的那张桌子上面,赫然摆放着需要乌菏处理的公文。文书按照不同的颜色区分紧急程度,旁边桌长的那些,分明就是需要今天处理完毕的。
“骗子。”谢虞琛抬头瞪着乌菏,小声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