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燕琨玉那眼中笑意就散去了些,无措不安地看着自己。
气氛冷到冰点,九方渡命令开口:“喂我。”
“哦……好!”燕琨玉微怔,反应过来后以为这就是九方渡说的台阶。
便也没多想,他挽着袖子,拿起那块莲花酥,在桌前俯身递到了九方渡的嘴边。
九方渡看了眼那莲花酥,视线又转回到燕琨玉的脸上,只是沉默地看着他,周围安静得几乎连微茫的心跳声都能听得到。
可却苦了举着荷花酥的燕琨玉。
他身长不够,还要踮脚才能从桌前将这荷花酥递到九方渡嘴边。
身子晃晃悠悠,就在九方渡张口咬下第一口时,那抹温热蹭过他的指尖,他手上没拿住,荷花酥从手中滑落,直接砸在毛笔上,又滚落在九方渡刚写过的纸上。
燕琨玉看着那沾满了酥油的信纸,整个人都不好了。
“九方兄,这个……还能用吗?”燕琨玉扯起嘴角,赶忙把上面的荷花酥拿起来放在一边。
又用自己的袖口在那沾了油渍的地方蹭了几下,却更显得脏了。
九方渡不紧不慢地将荷花酥咽下去,开口道:“本尊写了一整日的书册,现在都被你毁了。”
“可……是九方兄让我喂的,我是想让你去台几上吃荷花酥的,怎么又怪我……”
燕琨玉小声反驳,却遭来九方渡一记冷眼,他转言道:“要不然我来重写吧。”
“你认识九方族的字?”
燕琨玉摇了摇头,看着上面的字迹,原来这是九方族的语言,怪不得一个字也没看懂。
“字都不认,你要怎么重写。”九方渡轻挑眉梢,好整以暇看着对方。
燕琨玉看着那信纸上奇怪的字形,与他所学的完全不一样。
若是照猫画虎,只怕会写得歪歪扭扭,看信的人也难解其中意思。
“过来,坐我身侧,我教你。”九方渡突然道。
怎么又要鞭笞
两人并排而坐短榻上,隔着一拳的距离。
燕琨玉手中执笔,正苦恼地盯着那沾满了油渍的信纸。
这字体方方圆圆的,真是九方一族的文化吗。
燕琨玉拿着笔不知如何第一笔应该从哪儿开始。
正不展愁眉时,那炙热的气息从左后方靠了过来,紧接着右肩膀上一热,九方渡不知何时紧挨上他,自然地将他半拢入怀中。
九方渡的手掌比他大,握住他执笔的右手,带动他手中的笔,写下了第一个字。
胸膛那处,好像停了一瞬。
被九方渡握住的手腕僵硬极了,只能被对方牵动才写下一个字。
那些在飞云峰从不在意的香气,此刻也变得缱绻,呼吸间都是一种淡淡的苦杏仁香,似乎是从九方渡身上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