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觉额上冒汗,看到叶南容和凝烟过来,沈从儒神情一松,自己到底也是叶三公子的岳父。
他语气熟络道:“三郎与小女来了。”
叶忱手端着酒杯抵在唇上,闻言将目线抬起望向自厅外走来的两人。
纵是早有所料,看到两人牵手而来,叶忱还是冷了心,他一言不发盯着白天还被他握在掌中的柔荑,逐渐深暗的目光里藏伏危险。
凝烟哪怕没有抬头,都能分辨出那些看过来的视线里,哪道是来自叶忱,她已经太熟悉。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他在地方,自己一定会被他纳到视线范围内,就如无形的保护。
此刻这目光却冷,他是对自己失望了吧。
凝烟已经做好了选择,心却酸的发涩。
叶南容握了握掌心里发冷的小手,“怎么这么凉?”
凝烟摇头笑笑,“夜里风凉。”
沈从儒听到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侧过头看,见叶忱已经放下了酒杯,眼里神色如常,唇畔甚至划了抹笑,可他怎么莫名就发怵。
叶南容带着凝烟落座后,便听叶忱问:“你这样过来,京中的事处理好了?”
叶南容自然听出六叔这话真正问的什么,颔首道:“都处理好了,也已经与凝烟解释过。”
叶南容眼中还存有庆幸,若非是遇到陆云霁,若非想明白一切,他有预感,他与凝烟将真的无法挽回。
叶忱看了他许久,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原来如此。”
他以为已经将叶南容压制到死心,却在这时候被他醒悟。
叶南容极为正色的向叶忱道谢:“这次还要多谢六叔陪同相送凝烟。”
“倒也不用你谢。”寻常的语调,寻常的话,在其他人听来就是一句客气的回话。
凝烟却听出那个你字咬的略重,不是指叶南容,是指她。
她实在禁不住这样的气氛,小叔每次开口,她心都在颤,坐立难安之下,她想要借口回去看祖母,就听叶忱对叶南容道:“你来了也好,我正有些事要与你说。”
凝烟心里蓦的一紧,小叔要与叶南容说什么?她朝他看去,他目光却在别处。
沈从儒接话,“那便去我书房。”
叶忱颔首,叶南容跟着起身,凝烟慌乱之下打翻手边的茶盏,几人都看向她,叶南容情急问:“可有烫着?”
温氏也赶紧拿了帕子给她擦溅到身上的茶水,叶忱看着她慌乱无措的样子,很轻的牵了牵唇角,问:“怎么了?”
凝烟顿时后悔,她方才竟以为小叔会将事情说出来,他又怎么会。
凝烟摇头低声说:“是我不留神。”
她接过温氏手里的帕子,“母亲我没事。”
叶南容细细检查过她的手,见没有烫伤才松了口气,“我稍后就过来。”
凝烟朝他点点头,叶忱侧过目光,眼底有不易觉察的戾气暗暗浮动。
三人一走,凝烟他们吃过饭便也准备各自回院子,温氏却和声和气的叫住凝烟。
她过去对这个继女多有苛责,只是人家现在一跃嫁进叶家,再不是那个她可以随意拿捏的小丫头,想着自己女儿今后的婚嫁,她把凝玉推到凝烟身边,“你们姐妹俩许久不见,玉儿快陪陪你阿姐。”
沈凝玉当即点头说好,搂着凝烟的手臂与她一起往园子里走。
“阿姐。”
凝烟魂不守舍的走着,听到沈凝玉叫自己,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