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忱也不在意杨秉屹是否回答,淡道:“只要到了穷途末路,唯有孤注一掷的时候,就不怕她不做什么。”
棋子的用处从来不在于它本身,而在如何落子,既然有这么一颗棋子可以用,又何必他亲自来做这个坏人。
叶忱看着凝烟走远,也迈开步子继续朝合安院的方向走。
叶老夫人早就等了他多时,见人进来迭声道:“快坐着,怎么还自己过来了,你有伤在身,该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叶忱宽慰一笑,“已经好的差不多,母亲不必挂忧。”
叶老夫人知道他这都是让她宽心的话,这么多年来叶府都是由他一人撑起,朝堂上尔虞我诈,他的身上担子压力又岂会轻松,危险更是少不了。
叶老夫人轻轻哽咽,“没事就好,你二哥性子不似你,一贯畏难苟安,也帮不到你什么。”
叶老夫人这话说得委婉,实则是叶忱做的事,老大老二根本帮不上忙,他也不会与他们去商量什么。
“不过这回三郎倒是也算争气,没有办差你交代的事,他又最是敬重你,事事拿你做表率,效仿你的行事作风,没准将来你们叔侄还能有商有量些。”
叶忱笑得不轻不重,“是吧。”
叶老夫人听出叶忱话里有异议,抿着嘴角略微一叹,“早前他是在处理楚若秋的事上多有糊涂,不过总算现在清醒过来。”
叶忱没有立刻回答,似在思量。
方嬷嬷端了参汤进来,“老夫人早早就让人炖着了,就等六爷回来。”
叶老夫人亲自端了汤递给他,“你快趁热喝。”
叶忱接过汤盅,拿勺一下下搅着汤,“我就怕叶南容又是一会儿一个心思。”
叶老夫人闻言缄默不语,要说她一点顾虑也没有那也是假的,不过就看他近来对楚若秋的态度,想来是真的想通了。
叶忱轻声说:“就怕楚家女还不悟,叶南容又是易动摇的,不如从根里解决了问题。”
叶老夫人不解其意,抬眼看着他,叶忱舀起一勺汤,“若是让楚家女许定人家,便也不怕甚了。”
叶老夫人摇头,“办法是对的,可她的亲事到底要不到我们来做主。”
叶忱垂眸喝了汤,接着道:“若是亲事合适,楚家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我有一个学生,在顺天府任通判,姓宋,母亲应该知道,也不用母亲去说,让二嫂开这个口就是,毕竟是嫡亲的姨母。”
听叶忱如此一说,叶老夫人只觉得主意甚好,她叹着气看向叶忱,弯笑道:“倒是要你这做叔叔的,来替他操心这些。”
叶忱意味不明的笑笑,“应该的。”
*
松溪院。
楚若秋心神恍惚的坐在靠窗处,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听凌琴跑进来说姨母来了,立刻坐起身,准备去相迎。
顾氏跨进屋子,瞧见她面容憔悴,赶忙说:“坐着坐着。”
“姨母怎么过来了?”楚若秋让凌琴赶紧去准备茶水。
“来看看你。”顾氏坐到她身边,忧心忡忡的看着她,“你这身子怎么总也不见好。”
“大夫说是郁结在心。”楚若秋意有所指的说,末了自嘲笑笑,“说到底还是我身子弱的原因。”
顾氏长叹一声,侄女的心结在哪她不是不知道,只是现如今怎么都迟了,虽然她不喜欢沈凝烟,但毕竟三郎自己喜欢,只要是儿子心中喜欢,她怎么都好。
只能宽慰自己侄女想通一些,她错开话题道:“我看你该出去散散心,成日待在屋子里不憋闷才怪了。”
楚若秋心下黯淡,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姨母虽然心疼她,但事关叶家的名声,她绝不可能站在她这边。
顾氏和颜悦色的对她说:“过两日窈姐儿要与友人去游湖,你不如就一同去。”
楚若秋随随点头,顾氏又道:“顺天府通判宋大人你可知道?其人长相周正,年轻有为,也会一同去,你正好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