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容迈步朝她逼近,楚若秋惶恐后退,叶南容盯着她,一字一句说:“还有离京那日,你摔下马车,也是故意的吧?”
“不是。”楚若秋不断摇头,“真的不是,我怎么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你都能拿清白开玩笑,还有什么不敢的?”叶南容勾唇讥笑,“我再三对你顾及,对你怜惜不忍,我都不知道我做得什么蠢事。”
楚若秋脸色煞白,试图去拉他的手,“摔马的事,真的不是……”
叶南容一把甩开,楚若秋身子被牵扯的力道带的一歪,跌倒在地,她痛苦折眉,戚哀哀的望向叶南容,“表哥……”
“现在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信。”叶南容直截了当的打断她。
楚若秋一震,如同被抽了灵魂,目光空洞,她喃喃道:“我都是因为喜欢表哥啊。”
她眼里透出疯执,“明明是表哥背弃了承诺,明明是你忘了答应我什么!”
“我真后悔答应了你。”
一句话让楚若秋仅存的幻想彻底破灭,“可事到如今,表哥还是得娶我不是吗?”
叶南容压紧嘴角,额侧经络跳动。
楚若秋勾了抹苍白的笑,让凌琴扶自己起来,“表哥好好休息。”
离开巽竹堂,她转身就去了顾氏那里哭诉委屈,“表哥还对沈凝烟念念不忘,到时候父亲母亲来了,我要如何与他们交代。”
顾氏这几日心烦意乱,面对楚若秋的哭诉只觉头疼,又不能坐视不理,于是让下人去巽竹堂把关于沈凝烟的东西都收拾了。
然而去的人,什么都还没碰就被叶南容戾喝的声音吓了出来,他不让任何人动凝烟的东西,哪怕是她用过的杯盏,都不能碰。
眼看又要闹起来,顾氏也只能作罢,算是不了了之。
*
到了与叶忱说定搬到宅邸的这天,凝烟几人早早就起来收拾准备。
凝烟自厢房望出去,看着悬寒寺的重重殿宇,心中感到怅然。
自己嫁到京中不算久,倒是也来这里有两回了,而这次离开,恐怕今生也不会再来,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去那座灯楼看看。
于是对沈凝玉,还有宝荔宝杏交代了句,便独自往灯楼走去。
白日里的灯楼古朴静谧,没有那晚的光影迷眩,她走进灯楼,楼里住持正在给一盏盏长明灯里添灯油,看到她进来,笑语道:“沈施主。”
凝烟朝他合十行一礼,“住持亲自来添灯油。”
住持则说:“贫僧还是小沙弥的时候,便开始为这一盏盏长明灯添灯油了。”
凝烟点点头,侧目望向那两盏为开祖皇帝和皇后所供的灯,这次她没有像那夜一样,看到光怪陆离的诡异画面。
只是她仍然会感到一股从灵魂深处生出的窒堵与悸颤,凝烟走上前,走到那两盏泛着昏黄光亮的长明灯前,心底的异样竟然随之加深,仿佛无形中有什么试图来缚住她。
她想到在天明教,灯楼内所供的却是赵循与司嫣皇后,那时她也同样有难以克制的异样感,不过与现在不同,那时她觉得沉闷悲伤,现在更像是无所适从与无力。
甚至于盯着赵应玹三个字看的久了,她都难以顺畅呼吸。
“施主。”住持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施主可还好?”
凝烟回过神,摇头笑笑:“我没事。”
“住持见多识广,可曾知道关于开祖皇帝的侄儿,赵循的事迹?”凝烟凝眸思忖,这中间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史书上,似乎关于赵循的记载,只有寥寥几笔。”
“赵循?”住持略微眯起布着皱纹的双眸,从记忆里翻找回忆,“平山王的长子嫡孙。”
“正是。”凝烟点头。
“史书里记,似乎是暴毙早亡。”住持一边思索着,说得很慢,“不过贫僧倒也听过传言,说是遭人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