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提出这个要求,是巧合吗?
白卿卿白皙的指尖在一本本书上划过,抿了抿嘴唇,挑出一本宁宴很喜欢的书来,不动声色地回到床边。
大人已经在床上靠好了,白卿卿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翻开书,轻声地念起来。
安分老实
屋子里只有白卿卿清润的声音和两人细微的呼吸声,宁宴本是给她找一件事做,免得她无止境地忧虑,谁想听着听着,他眼睛里浮出了别样的光彩来。
他形容不出这是种什么感觉,只觉得头皮一阵阵酥麻,身子仿佛在温热的水里荡漾,暖呼呼,晃悠悠,心前所未有的宁静,只想时间就定格在这里。
宁宴的手渐渐收紧,他清楚地明白这种感受是自己从未有过的,或者说,并不属于他的。
他一向不喜欢别人的东西,刚来这里的时候,他甚至是抵触的,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处境,虽有温江牧曙这些熟人,但他们熟悉跟随的也并不是自己。
那一切都让宁宴隐隐烦躁,因此心情也极度不好。
此刻这种陌生的感觉,他既然已经察觉到了,也该生出烦躁来,让自己从中抽离。
可宁宴却只是捏住了手,放任自己沉浸在这样令人舒适陶醉的感受中。
白卿卿发现,好像只要自己一给大人念书,他就不闹着下床折腾了,这让她很高兴,于是接下来几日,她就总是给他念书,大人也确实安安分分的。
等温江再来给宁宴检查伤口的时候,很欣慰地点头,“恢复得很好,应当不会错过你的计划。”
温江似乎一点儿不吃惊伤口愈合的速度,重新包扎的时候还习惯性地念叨几句,“还是成亲了好啊,想当初给你治伤我愁得是头发一把一把掉,有了卿卿之后我的烦恼少了一大半,都说男人成了家就会稳重,果然如此。”
他开开心心地把伤口重新包好,然后揉了揉自己的脸颊,努力练习着哀伤隐忍的表情,“与你料想中的一般无二,听闻临王地界内,就前两日,地出甘泉,乃祥瑞现世,甘泉旁还挖出一块巨石,上面有飞龙腾天的图样,听说挖出来的时候,祥龙吐瑞直上云霄,说这是真龙现身之兆,反正传得可邪乎了。”
宁宴轻声嗤笑,“真龙现身?真龙就在皇位上坐着呢,这现身的又是什么东西?临王准备得还挺齐全。”
“他怕是会如你所说打着平乱的旗号暗中谋反,你之前坏了他的事,如今又‘重伤濒危’,临王大约会先来淮西看望你,淮西落入他手中,才能把被你削弱的力量补回来。”
“就怕他不来,我给他准备的大礼若是用不上岂不可惜?”
宁宴转着自己手指上一枚白玉戒指,嘴角向上勾着,表情十分不怀好意,看得温江暗中轻踹了他一脚,“你收敛些,别吓着卿卿。”
宁宴:“?”
温江压低了声音,“不是你说的,在卿卿面前一切坏水都要憋在肚子里,不能破坏你在卿卿眼里的形象,忘了?”
宁宴:“……”
他往白卿卿方向瞥了一眼,只见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见自己看过去,有礼地笑了笑,波澜不惊。
“行了,你该离开了,记得不要露出破绽,成败就在你身上。”
温江悲愤,想撂挑子,“我只是个大夫!”
想不明白
宁宴嫌弃地挥了挥手,温江被他赶苍蝇的架势给气着,气得眼眶微红,很是应景,磨着牙打开门走了出去。
白卿卿得知宁宴的伤有好转,也就没有之前那么紧张,还主动问他要不要下床走动,见他没有下床的打算,拿了书又准备开始念。
宁宴抬手压在了书页上,白卿卿不解地抬头,“怎么了?可是听腻了?或者我给你寻两本书来你自个儿看?”
“不用,我只是在想一件事。”
“大人有何事想不明白,尽可以问我,只要我能为大人解惑,必定尽力而为。”
她温柔的语气,谦逊的态度,再加上姣美的面容,体贴的举动,这是天底下男子都拒绝不了的柔顺。
宁宴慢慢往后靠在床头,浅浅地勾着嘴角,“你不觉得你对我顺从得有些过分?你根本不是这样的性子不是吗?是因为我受了伤,在你眼里就变成了弱者,需要人同情?”
白卿卿愕然,“大人为何会这样想?您受伤了我照顾不是应当的吗?”
“淮西每日受伤的也不在少数,怎么不见你这般殷勤照料?”
“我也不认识他们……”
“那你就认识我了?我对你而言,不也只是个不相干的人,嗯?”
白卿卿目光闪烁,眼前的大人脸上邪性的表情,看着会让人从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害怕来,她清楚地确定,这确实是一个陌生的,不相干的人。
她也知道,这位大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这种时候不要激怒他得好。
“我之前就说过,我对大人十分敬仰,大人的威名如雷贯耳,为了玄朝做了许多事,身为玄朝子民,见大人受伤,又怎能事不关己?更何况您还是为了对付临王,让淮西乃至玄朝百姓免于战乱之苦,照顾大人是应该的。”
白卿卿轻轻柔柔娓娓道来,无论从语气还是态度上都无可挑剔,按着她这段时间的经验,大人应当不会再继续发难才是。
果然,大人对她的话似乎很满意,并没有再接着阴阳怪气,谁知白卿卿才悄悄松了口气,就见宁宴忽然掀开衣衫,一把将温江刚包扎好的布巾给撕了下来。
白卿卿吓了一跳,惊得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