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它们会一直在一起?”
“非也。”
云朝昭看着他说,“二者必须达到平衡,若是一盛一衰便会吞噬另一方,而吞噬的一方,很快也会消亡。”
“没有永远的平衡?”
“有,但很难,很难。”
云朝昭指着他手里的水缸,“你手里为什么抱着它。”
云徙有些许羞涩地说,“我的储物袋里没办法装纳活物。”
云朝昭闻言扫了一眼他腰上垂挂素白的薄袋,有一道剑芒刻画,这是入门弟子统一发放的。
她拿出一个储物袋,“给。”
他空出一只手接过,锦袋白底绣着粉红点梅,看起来很素雅,有一股淡淡清清的香味,经过云朝昭的手,锦袋上残留余温久久不散。
他握紧在手心,“多谢仙尊赏赐。”
赏……赐?
她并不欣赏这份恭敬,缺少道人的洒脱。
她扫了云徙两眼,轻嗯了一声,伸手拂去他头顶樟叶,带着几分劝告,“别太拘谨,心境开阔些对修为也有好处。”
他眼皮微动,往上掀,直直地望着云朝昭。
“那仙尊可以,”他说,“再摸一下我吗?”
云朝昭:他还不拘谨的真快。
“再摸一下我的头。”
云朝昭把手掌轻轻地覆在他头顶上,“如此?”
手掌下的发丝顺滑如绸缎,带着莫名的冷意,仿佛不论多热的东西放上去都会被吸收热量。
凉凉的,很舒服,她放上就不想拿下来了。
“嗯。”云徙把脸往上虔诚地将自己脸落在她的掌心。
唇瓣恰覆在她的素腕上。
冰冷而柔软,是少年一个若即若离虔诚的吻。
果然,只有仙尊可以抚摸他的头顶。
他半阖着眼底晕开的蓝芒里一道深色暗沟,他能清晰的看见一条摆蛟从她脖根的衣领里游出,在一侧的脸颊盘踞,像活灵活现的纹身。
“丝丝……”他几乎用拟声词。
他想它了。
手中凉凉的气流惊醒了云朝昭,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手指抚过手腕。
“仙尊,如果我离开南疆,还能再回来吗?”他忍不住睁眼去问。
他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已经比她想象中的要晚很多了,云朝昭没有意外神色。
只是说的话也并不留情,“你随时可以离开,只是我需要对你打下追魂术。”
“你也可以再回来,只是再不是风息弟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