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行至床边,掀开床帐,就见床榻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重选
虞停鸢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一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她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的,仍困得厉害,恍惚间以为尚在梨花巷。顾况又在清晨悄悄起床,不小心吵到了她。
只是今日的阳光好像有些刺眼。
虞停鸢懒洋洋的,重新合上眼睛,将头转向里侧,含糊不清地咕哝着问:“什么时辰了?”
“申时。”
声音温和,一如从前。
“申时……”虞停鸢转头的动作戛然而止。她心中一凛,瞬间意识到不对劲儿了,猛地睁开双眼,困意也消散了大半。
这不是她的房间,面前之人身穿太子常服,不再是她的面首顾况,而是东宫太子!
意识一点点回笼,虞停鸢登时清醒过来,匆匆坐起身:“你,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记得自己去卧佛寺上香,受住持之邀,在斋房里喝了一盏茶,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怎么一睁眼就……
顾况坐在床畔,含笑看着她:“醒了?”
“是你做的?”虞停鸢环顾四周,心中越惊,“这是哪里?”
“东宫。”顾况并不瞒她,只略过了第一个问题,温声问,“要喝点水吗?你已经昏睡一天了。”
虞停鸢现下哪有心情喝水?
“我不渴,你把我带到东宫干什么?红琼和绿玉呢?她们怎么样了?”虞停鸢满脸警惕,声音不自觉变得急切。
在她的记忆中,顾况是个极有原则的人,行事也算得上磊落。她从没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事来。
“她们没事。”顾况瞧她一眼,“我还不至于对她们动手。”
听说卫氏姐妹无事,虞停稍稍略略松一口气。
等等,昏睡一天?也就是说她明天就该成婚了?
再一低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被换上了寝衣,而且是她惯常穿的样式。
“我的衣裳怎么……”她才说得几个字,便止住话头。
很明显的事情,不必问了。
“我换的。”顾况神情自若,视线在她身上逡巡,仿似有实质一般,后又若无其事地补充一句:“以前又不是没换过。”
他说的是实情,虞停鸢却听得脸颊一热。这能一样吗?今时不同于往日,他是怎么说得这般理所当然的?
她定一定神,避开这个话题:“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虞停鸢有心想换衣离开此地,但是一眼望去,不知道外衫和鞋袜在哪里。而且,即便她换了衣裳,只怕此刻也不太好离开。
——顾况使用手段将她带到东宫,想必不会轻易任她离去。
虞停鸢深吸一口气,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这种时候,不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