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况神色淡淡,声音不高:“需要孤把你私下的一些事情抖出来吗?”
“我私下什么事?”李定脱口而出。
“勾结内宦,刺探宫闱。”
李定闻言,神色立变,辩道:“我那只是……”
“只是打听陛下喜好,试图赢得好感,方便在夺嫡中胜出?”顾况打断他的话,“你和虞家成婚,究竟是为了清平郡主,还是为了多虞家这门姻亲?”
李定面色灰白,挺直的脊背塌了下去,他唇线紧抿,一声不吭。
顾况又道:“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你都为孤找到虞夫人提供了线索。冲着这一点,过往的一些事情,孤可以当不知道。”
李定沉默一会儿,冷哼道:“不知殿下是以什么立场说的这番话。”
“你觉得呢?”顾况不答反问,又缓缓道,“想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李定阖了阖眼睛,沉默良久,略微提高声音:“百善孝为先,既然郡主听闻母亲讯息,要暂停婚事,那我也不阻拦。但是,吉时误不得,这门亲事就此作罢。”
说完,他拨转马头,做个手势,要率众离去。
——方才几人对话时,声音不高,围观的人们也不清楚具体细节。只知道从这一队禁军出现开始,事情的发展就完全出乎众人意料。
但是新郎官最后这番话,尤其是那句“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众人听得一清二楚,无不瞠目结舌。
顾况眉梢微动,也有些意外。他原以为李定只是不再阻拦阿鸢离去,不成想竟直接取消这桩婚事。
不过,这样也好,更合他的心意。
陪同迎亲的老管事见势不对,连忙劝李定:“公子说的什么话?好好的亲事怎么能作罢?”
“我意已决,不必再劝。”李定面无表情道。
他扬起马鞭,在马腹狠狠一抽。
身下骏马嘶鸣,快速向前奔去。
这种场景,旁人何曾见过?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是谁带头,一部分匆匆跟了上去,一部分仍怔怔地留在原地。
郡主府送嫁的人员坚定支持自家郡主,当即就有人叫道:“郡主,什么母亲的讯息?是不是夫人的?”
“是。”虞停鸢点头,“我娘大概仍在人世。”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须知郡主府虽是陛下赐给清平郡主的府邸,可府上不少都是虞家旧人。得知虞夫人仍尚在人世,又岂会不激动?
“真的?夫人在哪里?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有几人当即表示要去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