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白板着脸,眼神里却满是笑意,不过他没扭头,就这么直视前方,淡淡道:“放火,控制火势,联系房东,在楼下蹲点,你这一套挺熟练啊,看来这种事没少做。”
从南活了这么多年,每次局促都贡献给连白了,此时的他如坐针毡,眼神乱飘,喉咙里哼哼哈哈就是说不出一句正经话,显然是被连白猜中了。
连白也懒得搭理他,费了这么大劲就为了让他搬个家,也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傻,只说:“行了,我又没怪你,你给了房东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要。”从南这回答得倒是痛快,坚定地说,“你要是执意要给我钱,我就都花光,买一堆金子银子放家里给薄荷当玩具。”
薄荷:“喵!”
连白:“”
从南接着说:“我就是败家,留不住钱,所以你替我存钱吧。”
连白无法,只得说:“好。”
不然明天再去商场逛逛,给从南添些新衣服吧。
从南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笑的眼角微弯,开心地说:“我们回家。”
薄荷:“喵!”
有点出息
从南家是一栋二层小洋房,有一个小花园,里面种了一棵花树,树下是双人秋千,还有一个小池塘,水很清,可以轻易看到水中的鱼。
连白看到这院子的布局垂了下眸子,随后视线不由自主落在了从南的背影。
当年身为沈羡的他死去后,化作了鬼魂守在从南身边,看着他独自留在这小院子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每隔三月,从南都会酿几坛他最爱喝的酒,酿好后端着那几坛子边喝边逗猫猫狗狗。
他死前留给从南的钱,从南一点都没动,和酒一同埋在了花树下,再也没拿出来过。
走在前面的从南打开门,见连白停在院子中间,朗声唤道:“连白?”
连白闻声回神,忙走过去进了屋。
这一进门,连白才彻底从刚刚的情绪里抽离出来,院子令他不由自主想起曾经,洋房内倒是出乎意料的豪华。
倒也不是那种桌椅都要镶金的败家,但细节之处尽显奢侈,沙发是真皮的,地板上铺着厚厚一层羊毛毯,依从南的性子,估计是从来不洗脏了就换,这房子面积很大,家具不多,看起来却并不空旷,每一面墙壁上都挂满了东西,有的是字画,有的是奇奇怪怪的照片,还有的墙上打了几块木板当置物架,上面放着一些多肉或者昂贵的装饰品。
连白默默抬眸,看向了空旷的天花板,总觉得它素净的和整栋房子格格不入。
从南站在玄关,从鞋架上拿出一双拖鞋,相当自然地放到连白面前,连白穿上试了一下,大小刚刚好,看来这次搬家,某人已经蓄谋已久了。
连白把薄荷放下,让它在屋子里溜达,从南被拆穿之后,索性不装了,大大方方牵着连白走进二楼衣帽间,指着占了一整面的衣柜说:“看,我给你准备的怎么样?”
语气上扬,表情傲娇,明显是在求表扬。
连白看着那一面墙的帽子衣服裤子鞋子手表领带和一堆不知道是啥玩意儿的装饰品陷入了沉思:“”
从南还在看着他,眼神亮亮的,显然是在等着夸夸。
连白仔细斟酌了一下语言,深吸口气,缓缓道:“那个挺好的,谢谢你,但是这会不会有些——”
“那太好了!”从南只挑自己爱听的,满意地拍了下手,然后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料子光滑的睡衣递给连白,牵着人往外走,来到早已准备好的房间,说:“折腾了一夜,累了吧,洗个澡睡觉吧,明天我给你做好吃的。”
说完,从南在连白的注视下,走到对门房间,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回头冲连白笑了笑,说:“晚安。”
一声轻响,对面门关上了,连白这才叹了口长气,忍不住念叨:“这人,就这么高兴吗?”
对门的“这人”关上门后,靠在门板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忍住冲进对面房门抱着连白睡觉的冲动。
从南在心里告诉自己,人已经骗进家门了,那离做些别的还会远吗?
沉住气,冷静,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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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连白在床上醒过来,看着陌生的天花板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然后起身洗漱。
连白打开房门,发现薄荷正趴在门边,毛茸茸的小手在门缝轻扣,看着薄荷清澈又带着些埋怨的大眼睛,连白猛地想起来,昨晚回来时已经半夜了,他累过头竟然忘了给薄荷倒猫粮,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也不知道薄荷在这里蹲了多久。
连白蹬蹬蹬跑下楼,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好像是奶油蘑菇汤。
从南站在餐桌边,笑着看他:“醒了?正好,过来吃饭吧。”
连白:“那个,稍等,我还没给薄荷倒猫粮——”
“都准备好了。”从南指了指墙角,说,“早就给它准备好了窝,还有猫爬架和猫砂,猫粮也早就倒好了。”
连白看向那边,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内心不免感叹,从南还真是细心周到,既然什么都不缺,那薄荷跑到楼上挠门
从南轻笑,看了薄荷一眼,说:“它刚来到这里,大概是不适应,所以才跑上去找你。”
薄荷蹭了蹭连白的裤脚,亲切地“喵”了一声。
连白蹲下挠了挠薄荷的下巴,轻声说:“还知道找爹,平时没白疼你。”
薄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眯着眼睛享受按摩服务。
从南摆好碗筷,两人落座,连白看着桌上丰富的三菜一汤,惊讶道:“你做饭原来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