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自以为是的乖僻的感情,看着谢期好欺负就肆无忌惮地伤害她,却冠以爱的名义。这太折辱人了。
宋秉成骨子里那点浪漫主义让他完全无法理性思考,思想从这一极端跑到了另一个极端。紫微大帝从外面忙完回冥府时,刚进书房门就看见自己的傻外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不语。
“怎幺了,秉成,刚归位回来心情不好?”紫微大帝关心道。
“根本没有至高神渡情劫这回事,对不对?”宋秉成擡起眼,道。
紫微大帝顿了顿:“你已经知道了。”
他走到书桌后面,刚刚坐下,忽听宋秉成又问了一句:“舅舅,我应该质疑天道吗?”
按着书册的手停住,紫微大帝微微笑起来:“为什幺不呢?”
他的声音和缓而平静:“神明创造出与自己外形最相似的人类作为万物灵长时,最先给予他们智慧,可是在漫长的群体生活中人类降低了独立思考的能力,盲从了简单的口号式理论。而这也或多或少表明神明中也存在这种现象。理性是难能可贵的,秉成,我很欣慰你能够始终如一地冷静思考。”
宋秉成摇头,语气十分颓丧:“我没有做到,我们都被骗了,我看着谢期重蹈覆辙,却帮不了她。”
紫微大帝翻开书册,他此刻格外冷静:“【当一个人以智慧观照时,得见一切行无常,那个时候,他将厌倦于自己所沉溺的诸苦,这就是导向清净之道。】所以万物生灵想要飞升成仙,就要渡劫,谢期便是如此,她为人时境遇坎坷,一生苦厄,劫难重重,看透世事后才能大彻大悟,飞升成仙。谢期不需要你帮,你也帮不了任何人。万物生灵只能自救。这就是天道正法。”
宋秉成却反驳:“所以欺骗我们,欺骗众神,罔顾他人痛苦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也是正法?”
“这就是你该质疑天道的地方。天道可从来没有剥夺你这项权利。”紫微大帝翻找出一本生死簿递给宋秉成:“这是第二世岁然的人生,你若是能见到谢期,记得让她看看这个。”
出乎紫微大帝的意料,宋秉成恶狠狠地推开那本生死簿:“你们还想用这个捆住谢期多久?!”
紫微大帝一愣。
宋秉成站起来:“舅舅,你知道为什幺月老署庭院中央种的是合欢树吗?”
紫微大帝不语,宋秉成道:“江湄波涛,千秋万载。合欢繁衍,几多春秋。神明与天地同寿,以前的人生已经那幺难熬了,阴谋诡计、欺骗、掠夺……这些情感要怎幺陪伴我们度过余下的生命。”
而谢期,她要怎幺才能得到心灵的平息。
而和她擦肩而过的至高神上们,又要怎幺平复内心的失意。
好像谁都没错,好像谁都很委屈,可好像谁都求不得。
宋秉成往外走:“我会去找谢期的。”
找到了跟她说什幺,他也不知道。可他偏偏隐隐的,甚至执拗地想在谢期身上验证自己的理想主义。
到底爱算什幺,爱能得到什幺。
所以谢期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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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罗天境以上是鲜少有神明踏足的至高天,充斥着高位神明才有的绚烂金光,这里居住着至高神上。
四座巍峨宫殿隐没于层层叠叠的云雾间,其中一座宫殿的折门道道拉开,满室沾染着花木的浓厚香气,而比馥郁芬芳更吸引人的,正是至高神寝宫主殿内的床榻上,那被轻纱绑缚起来的人影。
她蜷在床榻上,一条细纱缠绕在她身上,捆缚住手脚,绕到后背打了个结。
窗台旁,一朵开的正好的花被采下,有一人捻着花枝,走到床边,掰开床上女子的双腿——这个动作引起了她无力的哼哼。
绽放得正好的花朵被抵到了女子只得片刻喘息的花穴,凉丝丝,清香香,指尖搓动,花枝连带着花面旋转,带起麻痒难受。
女子无力地挣了挣脖子。
磋磨她的男子轻笑一声:“美人受辱,宛如名画。
娘娘,这还是您教我的。”
床上的谢期已经被操蔫了,捻着花枝的荀深语气悠悠,即使调侃也带着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