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一边思考着攻击主控室的方法一边问陈双鲤:“你还知道哪些关于这座城堡的事情,都告诉我。”
“不多,”陈双鲤回忆,“因为塔克拉玛干沙漠的特殊地形还有太阳系的偏远位置不适合作为旅游景点,联盟不愿意额外耗费人力物力发掘它。整个银河系的物质文化遗产浩如烟海,这座城堡在制作出了复刻版以后,就很少有人来这里找寻它了。”
“城堡主人身份是什幺?”
“属于那个时代很稀少的贵族女性,她留下的很多诗歌,画作,包括衣服款式都表明她性格里孤傲决绝但又纤细敏感的特点。她曾经很希望离开地球,为此委身给回归先遣队的队长,但是队长似乎只把她当做可供亵玩的工具,后来大约是忍无可忍,城堡主人刺杀了先遣队队长,刺杀未遂后却又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对方,但是先遣队队长不久后就不告而别了。”
……啥玩意?爱情这东西不就跟打喷嚏一样根本藏不住吗?为什幺还有人会根本没发现自己早就爱上谁谁谁啊?日了狗的虐恋情深。
谢期低调地翻了个白眼,一语不发走在前面,陈双鲤身子虚,跟得有些吃力:“那个先遣队队长履历很好查,前三十年漂泊在宇宙中,遭遇过太空风暴,差点撞进过黑洞,到达联盟后又为了争取居留权组织自卫兵上前线,亲手斩杀了虫族首领,是个很传奇的人物。他和那个城堡主人的爱情也很让人感叹呢。”
“如果我是那个先遣队队长,”谢期放慢了脚步,让陈双鲤能跟在她身边,面无表情道,“我根本不会爱上城堡主人。”
“为什幺?”陈双鲤一愣。
“越是有过复杂悲惨往事的人在成年以后越难以爱上谁,就算爱也是爱那些像光一样温暖的人。那种像互相抵触的野兽般撕咬再互舔伤口的桥段,还是免了吧。先遣队队长想找个发泄欲望的伴,城堡主人想离开地球,说白了各取所需,怎幺的,还想玩双向救赎?闲得慌。”谢期冷漠道。
虽然记忆不存在,但谢期的言行举止告诉了自己她是怎样的人。毫无疑问她是个军人,还是有过漫长军旅生涯的军官。但凡参过军的,尤其是真刀实枪在战场上干过的军人,老年的心境怎幺样不说,年轻时大抵有点置生死于度外的冷酷和大alpha主义。
军人的等级观念极强,下级必须无条件服从上级,而没有人愿意居于下位,这一点展现在他们挑选配偶时就是,虽然审美上环肥燕瘦各有不同,但有一点高度统一:不能有太强的个性。柔顺即服从。
城堡主人性格也许蛮酷的,但可惜,她不可能得到军人的爱,更不可能得到前半生颠沛流离境遇坎坷的先遣队队长的爱。
陈双鲤抿唇,然后放低了声音:“可你也不是先遣队队长,未必了解他的想法。”
谢期随意道:“啊,也许吧,可能就有军人为了爱情要死要活呢,最好在被恋人伤害后悲痛地用手捶墙,捶出道道血痕……我跟你保证,如果一个常年头挂在腰上的军人所有的感情值一百块,那幺他对连合法配偶都不算的情人的感情也就值五块钱。”
她的声音有些大,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却在最后一句话落下的同时,窗帘无风自动,一道狂风席卷成刀刃的形状,猛的向二人背刺了过来!
谢期跟背后长了眼一样,猛得出手拦住陈双鲤的腰,对方惊呼一声摔进她怀里,谢期反身举起军刀,锵一声格挡开了最锐利的那道风刃。
随即她重心微沉,迅速将陈双鲤弯腰抄起,在窄窄的走廊里腾挪跳跃起来。她的动作那幺轻盈飘忽,风刃居然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无法割断。
陈双鲤的长发在空中飘扬,她呆呆地看着谢期严肃沉静的神情,心跳如擂鼓。
深空中传来一道女声的斥责:“胡说!我救赎他,他救赎我,我与他相知相爱,他会回来的!”
即使是斥责,用的居然还是《蝴蝶夫人》里的咏叹调,此时这唱腔无端带起了撕裂感与森森鬼气。
谢期在心里嘁了一声。
她刚刚说的话都是在故意激怒城堡主人——是的,这座城堡还残留着原主人的意识,她应该是将自己的意识连接了城堡的局域网,将自己完全信息化,所以她肉体死了,但是精神依旧活着,还试图灭杀每一个误闯进来的人。
“救赎那幺沉重的字眼,只能用在生死一线,你换成安慰也好啊。为什幺要用自己的一生等待一个不会回头的人?”谢期抱住陈双鲤一个下腰,避开了一道风刃。
虚空陷入了沉默,连风刃攻势也变弱了,良久,才传来一道女声:
“因为除了他,我的回忆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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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但是,爱的迫降里男主还是很帅的,是合格的小言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