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永安拧眉,将边月往自己怀中一带,低声道,“云和公主,夫人身体不适,谢某先领着她告退了。”
“不准!”容珃声音突然拔高,怒不可遏,“我今日非要亲眼瞧着她将这盘点心咽下去,否则,休想离开这儿!”
谢永安搂着边月的手一顿,眉头紧蹙,俨然已经动了怒,嗓间也漫上丝丝缕缕的痒意。
边月抬着头,苍白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唯恐谢永安气大伤身,犯了老毛病。
谢永安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姿势未动,摆明了不愿配合容珃。
容珃小脸气的煞白,瞪圆了眼睛,咬着牙唤道,“你们……”
卫氏觉着不妥,跳出来打着圆场,“公主,我家儿媳身子不适,永安爱妻心切,急着找府医替她诊治,难免会失了分寸……”
“是吗?”
容珃打断她的话,心中觉得好笑,挑眉道,“既然如此,就让府医到这来诊治罢,正巧也让我见见,小夫人到底哪里不适!”
眼见小公主软硬不吃,卫氏又瞥了眼谢永安,她从未见过温润和煦的大儿子脸黑成这般过,登时笑着应下,“也好,让黄医师过来一趟,也免得多了误会。”
说罢,卫氏朝着谢永安使了个眼色,让他暂且忍忍脾气。
边月也拽了拽他的衣角,轻声道,“都说了我没事……”
谢永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火,搂着边月肩膀的手却是一点没松。
不多时,黄仲气喘吁吁的赶来,手里头还拎着个药箱。
黄仲才进堂里,给贵人行了礼,还来不及喘匀气,就赶紧替边月把脉,生怕这位出了什么差错。
谢永安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饶是看着他长大的黄仲,也没见过他如今这副模样。
指甲隔着帕子摸上边月的手腕,黄仲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凝重逐渐变得惊疑,隔了好半晌,才收起帕子。
见他收手,谢永安立马凑上前去,低声问道,“黄叔……如何?”
黄仲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咧嘴笑道,“夫人,公子,大少夫人她……有喜了。”
耳边一阵轰鸣,谢永安就这么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卫氏脸色涨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惊叫出声,失了分寸。
容珃瞪大了双眼,心中咯噔一下,不可置信的望向边月平坦的小腹。
谢永安指尖不住的颤抖,耳垂红的像是要滴血。
那日夜里,女子跨坐在他身上,高昂着头,发丝沾了汗水粘在她脸上,神情鲜少那般娇媚,朦胧的月色下,能瞧清她雪白的颈,和颈下一览无遗的春光。
想到这,谢永安不受控制的咽了下口水,脸颊也跟着发起烫来。
边月自然也是想到了什么,慌忙垂下头去,一声不敢吭,生怕众人注意到自己。
“月儿……”卫氏眼含热泪,大为感动,“真给母亲争气!”
边月羞红了小脸,手里的帕子被她揉成一团,没有胆量看一眼身侧的男子。
容珃沉了脸,腾的一下起身,面露不满,“既如此,我便不打扰你们一家温情了。”
话落,没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就沉着脸走了出去。
卫氏想追出去送一送,却被谢永安拦在了去路。
平日里,谢永安最重规矩,如今宁可失了大礼,也不愿母亲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夫人,大公子……”黄仲欲言又止,瞧了眼身后,见小公主真的离开,旋即大着胆子说了出来,“大少夫人早前不注意养身,受了大凉,胎象不稳,方才碍于云和公主在场,草民没有多说。”
边月猛地抬起头,想到自己腊月寒冬里做的那些活计,小脸血色尽失,急忙起身哀求道,“黄叔……您帮帮我,这孩子既然来了,我一定是想留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