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沈泽雨沉默不语,叹了口气:“其实你也没有必要那么抗拒这件事,顺其自然就好。”
“谈恋爱其实和制陶又不一样,一件瓷器烧得不好,毁了就行。谈恋爱如果不顺利,还可以换人重头再来。”
“没有必要锁定一个人,就要一生一世。”
“人生都是动荡不安的,想要安定感,就是充分体验不安定感。”
“恋爱也需要经验,你就当”
宋丽娟的话还没说完,沈泽雨抬眸定定地望着她:“就当练手了对吗?”
她的眼眸很深,夜里看的话会有一种金色的感觉:“可是我不能拿她练手,这不公平。”
如果她明明喜欢着许落苏,却打着好友的名义不清不楚地陪她身边,没有给她一个切实的答案,这和霖霈有什么区别?
更重要,她没有办法给许落苏一段正常的情感,正是如此才不能践踏她的心意。
所以她只能推开许落苏。
她的心意很坚定,如磐石一般无法撼动。
有时候宋丽娟会觉得她这个人特别神奇,一边能如藤蔓缠绕在商秋池身上十年,顺从她的心意,做一个完全符合对方理想的伴侣。甚至感觉她没有自我,这些年都为对方活着。
一边又如钻石般坚定,一旦做出决定,就会快刀斩乱麻,再无回转的余地。
她好像很爱自己的伴侣,也好像很不爱对方。属于那种仁至义尽之后,会绝情绝义的人。
太矛盾了,矛盾到在这方面宋丽娟根本没有开解的地方。
她叹了口气,拿着本子起身:“行吧,那我不打扰你了。”
“如果你想和我聊天,那我们下次再聊。”
沈泽雨点点头,端坐在床上望着她离开病房:“嗯,下次再聊。”
宋丽娟的脚步逐渐离去,沈泽雨侧眸望了眼床边柜上的药,伸手取了过来,倒入口中陪着温水一吞而尽。
吃完药之后,她“啪”地一下关掉房间里的灯,果断滑入被窝里——睡觉!
——————
医院的药物都是加了剂量的,沈泽雨这一觉睡得很沉,中午十二点才醒来。
朦胧睁开眼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窗边传来,好像是许落苏?
沈泽雨皱着眉头,翻了个身朝窗边看去。冬日明媚的晨光里,身形高挑的女人穿了件高领的杏色针织衫,搭配黑色a字半身裙,踩着黑色的高跟短靴,站在窗口打电话。
她漆黑的长发在脑后盘起,扎了一个丸子头。
沈泽雨脑子一片混沌,只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对方的背影有些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里?”
站在窗口的人听到她的声音,迅速掐断了电话,转过头来笑吟吟地看着她:“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