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刚才……洗澡……”
……程风不回答,只是默默地看向了地板。
“我刚才还脱毛了……”
这打击有些大,周行云掩面细数刚才的羞耻细节,“我洗澡的时候还唱歌走调来着,你也听见了吧?而且我还面目狰狞地清毛孔了,你,全都看见了……”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程风只好选择闭嘴。
周行云在床上蜷成了一个虾米的形状,安静了一会儿,她又舒展开了。
“算了,我还上了那么多次厕所呢……好了,反正你是个鬼。”
这的确是事实,看她这么会自我调理,程风松了口气,尝试着挽救道,“如果我说我认为你的身材很好,你会觉得被冒犯吗?”
“你这么觉得?”周行云嘴角一扬,笑靥如花。
“是的。”
周行云看得出来,程风的教养很好,尽管出于习惯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的脸还是红透了,想来,他很不习惯说奉承一类的话。鬼能红脸这件事让周行云觉得稀奇,她紧接着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你刚才说你不想走,可是……你不是……是不是有点矛盾?”
听到这个,程风脸上的笑意立刻就淡了。他的眼型是杏眼,上面的眉弓立体,中和了眼睛的柔和度,偏分的刘海露出大半的额头并突出挺直的鼻梁,一张脸英气极了。
短暂地分了神,周行云在心中叹道,好不容易看到一个可心又不油腻的,居然是个鬼。
“我在自己的葬礼上,听到了家人的一番话。”
家人的一番话?他能因为一番话而决定流连,那又是什么使得他放弃原本的人生?这个问题在周行云的心头滚过,但她没有问出来,另换了个角度。
“可是,你死了,”说出来很抱歉,可这是冰冷的事实。
“是,”程风毫不在意,他向前走了两步,靠近周行云的床边,“所以,我能请你帮我吗?”
他好有礼貌,问问题客客气气,一双眼睛里全是毫无保留的真挚。
“我能怎么帮你?”
“怎么做,我也还没有明确的打算,但是,我想你应该先要认识一个人。”
“谁?”
“我同父异母的哥哥,程其宗。”
正要再追问,周行云的房门被打开了,是母亲。
在家周行云是不被允许锁房门的,如果换作以前,周行云早已经习惯,但今晚不一样,在门开开的同时她不受控制地尖叫了一声。
“你鬼叫什么?几点了?”见梳妆台上燃着蜡烛,母亲又念道,“又烧这些,当心哪天烧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啊呸,呸呸!”
看来母亲是看不见那奇怪的东西正站在她的旁边了,可周行云不免还是觉得尴尬,想尽快让她离开。
“妈,还不睡啊,你们应该保证好的睡眠质量,这多重要啊。”
“少气我对我的健康更好,我问你,你是不是没有回那个孙婆婆给介绍的男生的消息?”
努力回想了一番,周行云勉强记起了这么个人的存在。
“那个,他不算男生吧,他都三十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