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昌宁宫地上的油,应当很?滑吧?不知……您愿不愿意?再次尝试一二呢?”
闻初尧问?的平淡,可落在德太妃耳朵里,就犹如惊雷乍响,一下子将她定在原地。
他查到了……!
是了,他定是查到了才来找她的!她怎么这么糊涂呢…还想着……遮掩。
闻初尧凝视着对方?惊疑不定的神情,忽地轻轻笑了声。
德太妃被?这笑刺得一激灵,犹豫两息,终是望了过来,迎上了这股目光,“殿下…笑什么?”
“娘娘,您也很?想徐姑娘吧。”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德太妃的声音陡然一扬,“太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的情绪似乎突然间激动起来,挣扎着想要起身,谁料下一瞬,便被?候在一旁的侍卫给按了下来。
“孤没什么意?思。”闻初尧眯了眯眼,瞧着对方?隐隐有些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下微叹。
是了,凭什么,就只有你出来了呢?
凭什么,是他的妘妘葬身火海,而加害者,还好好存活于世呢?
她合该,也好好陷入痛苦中,日复一日,看看那些人,连带着她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太妃也继续好好休息吧。”闻初尧好似只是真的来瞧瞧她的状况,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独余身后,女人声嘶力?竭的吼叫声,一下又一下。
……
临近黄昏,天开始下起雨来。
步入熟悉的东宫时?,闻初尧像是忽地想起了什么一般,抬眼望向窗外,却也像是透过窗户,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绿意?环绕的某处,一座崭新的宫殿立于此。
里面唯有一个房间,皆是按照柳殊的喜好所建,奢靡又精致。
那是他精心为柳殊所谋划的牢笼,他原本想着,柳殊心软,心中也是有他的,等一切事成,他再耐心磨一磨,总能?让她把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
往后,她陪他登基,他许她后位,两人一起携手,共同度过此生。
这些……他都曾设想过的。
同样地,他也想过,要将柳殊囚|禁于此,只给他一个人看,只许他一个人瞧。
妘妘是那样善良的人,连宫人偷懒都舍不得罚,如此,只要他再装装可怜,定也是能?成事的。
她待在这座宫殿里,再不必理会外界的那些风风雨雨,也不必受家族和?宫中那些对她怀有敌意?的人的为难。
最重要的是……
她只有他。
闻初尧久久地盯着窗棂之外。
久到旁边的侍卫都有些莫名,抬眼去瞧他的表情。
男人神情沉默,像暮钟,也像是那窗前的树荫,连带着投射下一片阴翳。
半晌,闻初尧才再度出声,“永久封闭…”话说到一半,他又猛地止住了话头?。
这时?他才想起,他甚至还没给这座宫殿起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