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满松了一口气,愤愤然地想,既然都没有心上人,进了他们余家的门就别想离开!
一双水润透亮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余满将荷包丢到他身上,双手叉腰,瞪着贺晏,“那你休想与我和离!下辈子都别想!”
贺晏:“……”
好一个霸道哥儿!
贺晏突然笑出声,他竟然不知下辈子也被许了出去。
余满一巴掌拍在床边,“你笑什么?不许笑!”
说正事为什么要笑?!
“行,那就不和离。”到这里他还有什么不懂,他这人是不想谈感情,但又不是傻蛋,自然知道余满作何这样了。
本以为余满和他一般,都是被逼无奈选了这门亲事,但殊不知他在开口问的时候便已经鼓起了勇气。
现在回想起在埠头躲雨那天,余满的神情早就藏不住了。
只是他根本没想过余满会心悦他,一直单方面以为对方和他一样。
亏得他还一直想跟人家当室友。
贺晏在心里紧急撤回“根本不喜欢人”这条消息。
感觉打脸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余满怀疑地看了他一眼,光影打在脸上明明暗暗,“真的吗?”
“真的呀。”贺晏学着他说话,尾音微微上扬,“那这银子我收回去了啊。”
“……你收!”
余满冷哼一声。
吃面鱼
玉钩定谁挂,冰轮了无辙。
皓月当空,皎皎月华洒落,群山披上烂漫月纱,烛液滴入烛台,火苗孜孜不倦地舞动着,院子里已悄无声息。
贺晏利索将银子收好,昏黄的灯光像是给他打了一层朦胧虚幻的滤镜,让人恍惚又令人神往,余满双手自然垂下,神色莫测。
良久后,余满开口道。
“我们还没喝合卺酒,喝吗?”
这话好似只是寻常的问话,但贺晏莫名听出了什么。
喝下这杯酒,就意味着从此他的人生不再是他一人的独角戏,可能会是双人戏,也可能是家庭戏。
“喝。”贺晏就这么下了一个决定。
白瓷的酒杯格外娇小玲珑,盛满的酒水看起来清透无比,一大一小的手臂交缠,而后分开。
窗幔被放下,烛光悄然熄灭。
……
金轮初显,天空泛起鱼肚白来,公鸡尚未打鸣,贺晏于微暗的房间内睁开双眼。
身侧萦绕着陌生的、温热的气息,贺晏猛然扭头,是谁在这?!
哦……是余满啊。
贺晏舒了一口气,悄然坐起身。
余满侧着身体,睡得很安稳,脸颊肉都被压出来形状来,柔软的发丝贴着耳畔,呼吸声轻柔均匀。
他就这么静静地端详了片刻,才起身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