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光线将废弃工厂熏染成昏黄一片,安德烈·谢尔盖耶维奇·伊万诺夫眼神空洞地望着不远处的银色长身影。
琴……酒……
他胸口的大洞里正嗤嗤往外冒着血,那些红色将他的体温以及短暂的生命一同带走了。死亡的阴影来的是那么猝不及防。
两个小时前,他本还和琴酒一起坐着喝酒的。可是bc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包含他真名的警告看得他心头一跳:
——他克格勃特工的身份暴露了。
他连忙以去厕所的名义离开了琴酒开始逃亡。可不久之后那个家伙就追了上来。两个小时后,他还是被这位恶名远扬的kier逼到了墙角,迎来了终结。
“……我还以为我们关系不错。”最后他有些遗憾地说。
银的男人只是冷笑:“我也是这样以为的,伏特加。”随后开枪击中了他的心脏。
……正是因为关系不错,所以才一枪送他上路不是吗?
黑泽阵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神阴鸷又可怖。
送他快去死就是他对他们间年的搭档情谊最好的注解。
黑泽阵将粘上血液的皮鞋底在水泥地上蹭了蹭,望着前搭档空茫瞪着的蓝眼睛点上了一支香烟。
与其被带回去成为那些实验材料,最终沦落成一团人不人鬼不鬼的死肉,不如体面的结束在这里。
反正他们这些老鼠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了不是吗?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一步踏错就万劫不复。黑泽阵很清楚这一点,也并不讨厌这一点。
这样的生活……还蛮适合他的。
黑泽阵再次扣动扳机,砰砰砰砰连开四枪将前搭档的身体打得血肉模糊。
……破烂到这种程度的话,实验室的那些恶心的家伙就不会再想要了。
黑泽阵压了压黑色的礼帽,帽檐的阴影吞噬了他的眼神,嘴角微微勾出嘲讽的弧度。
哼。伏特加,不用谢。
短暂地停顿了一会,他掏出属于自己的那支bc手机,将摄像头对着墙边的死人,轻描淡写地说:“伏特加已经死亡。”
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bc-kro已收到。
伏特加确认死亡。
确认人:琴酒。
已向全体成员撤回相关追杀令。”
文字一个接一个地显现,又被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黑泽阵的耳麦里朗读出来。
“追击时我的车撞毁了,记得派个人来接我,顺便把尸体处理了。”银的杀手说,“尸体破烂的太厉害,无法回收利用了。让来的人带上汽油,就在这里烧掉吧,省的弄脏车子。”
“好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回复。
天渐渐完全黑了下来。黑泽阵已经有些看不清墙边的死人了,视野之内唯有手中的烟蒂闪烁着红光。
不远处传来汽车动机的声音,远光灯的光刺眼得令人厌烦。随后两个男人从车上下来,黑泽阵眯起眼睛看过去,是新拿到代号的那两个幸运儿——苏格兰和波本。
这两个家伙,关系还真是好得令人笑。
但这些人的私事与黑泽阵无关,只要不挡他的道他才懒得去管。他抬起夹着烟的手往后指了指:“汽油带了没?”
总是装作一副好脾气样子的那个凤眼青年抬手示意了下提着的东西,于是黑泽阵也就不再管了。已经坐稳了行动组组长位置的他总不至于还要去管毁尸灭迹这种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