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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为的研究员脱下粘满鲜红的手套,将已经看不出是白色的防菌服扣带松开,宣布今天的实验到此为止的时候,不止那些忙碌无休数个小时的社畜研究员松了一口气,就连萩原自己也有一种解脱感。
仿佛那被绑在实验台上的人是他,他也经历了长达数小时的幻痛一般。
最终那些混蛋推着束缚着孩子的床出了实验室,萩原才现在孩子被移动时冥冥中的力量也牵引着他跟随。
原来他成为了那孩子的背后灵吗。
萩原努力使自己脱离刚刚目睹人类最丑恶一面后的负面情绪漩涡,强迫自己思考这不思议的现状——
——他在拆弹途中被炸死了,变成了幽灵。他感觉到牵引或是召唤来到了这里,见到了这群混蛋……萩原努力让自己的思维跳过那群畜生……见到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一个和他素不相识的孩子。
萩原研二辨认了那孩子的面部许久,努力让自己的注意集中在孩子的相貌而不是那被剃掉的头、那遍布伤痕的身体,那被金属覆盖的右眼和那被口珈撑开的嘴上。
哪怕是已经受到如此摧残,萩原研二仍能从孩子精致的五官轮廓上猜出他健康时的可爱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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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仅剩的左眼被泪水浸透,本该像宝石一样耀眼的浅红色眼瞳,此时却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烬——萩原研二敢肯定,如此稀有的瞳色,如果他曾见过一定会印象深刻。
也因此他确认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孩子。
为什么自己会成为一个素未谋面的孩子的背后灵?
萩原心里划过很多关于执念关于怨恨的都市传说,最后放弃思考这个问题,转而打量起孩子被转移后的房间。
惨白的方形房间。
布满角落的摄像头。
高处半墙明显是单向可视玻璃的镜面。
低处能被孩童触碰的墙地则是“好心”的被防撞材料软包了起来。
其余空空如也。
简直没有比这里更森严的囚室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那些人也丝毫没有将孩子从拘束中解脱的打算,他仍然被死死固定在医疗床上。
甚至连口珈都没有取下,生怕他自尽一般。
也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被实验,怕只有死亡才是爽快的解脱。
萩原满溢负面情绪地那么想着。
他蹲在孩子床边,哪怕明白孩子应该看不见也感受不到他,仍然将自己虚幻的手覆盖在孩子攥紧的拳头上,非常希望能传递给他一点温暖。
然而那孩子只是在疼痛的余韵下急促地呼吸,空洞的左眼大睁着望着天花板,淡红宝石一般的瞳眸失去了应有的璀璨光泽。
萩原虚幻的手抚摸着孩子的头,沮丧的现身为幽灵的他没有触觉,感受不到那小小的脑袋上纵横着的疤痕的触感。
他就这样待了一会,努力在负面情绪里整理着思绪。
他这一天实在遇到了太多事。先是炸弹犯以整栋楼的人为人质,而他拆弹过程中出现意外,突然身亡,甚至不知道同组同事们是否安好。
死后又莫名变为幽灵,出现在了不知何处,见到了一起令他永生难忘的罪恶实验。
这之中有太多的他想不通的东西。萩原研二从没感到这么迷茫过。
他想念他的幼驯染松田阵平了。
如果是小阵平在,他一定能镇定下来吧。
他想起他死前最后一刻给松田的那一通电话。
自己当时真是昏了头了,居然在电话里让小阵平给自己报仇。
小阵平现在是什么心情呢?失去了最好的研二酱一定难过的不行吧……
萩原研二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团,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剩下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