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她睡得那么香,就没舍得动。
自己悄无声息地起床更衣走了。
临走,又忍不住折返回去,掀开帐子再看看,但见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心里噗通通跳的不安,看了好半天,看她一直不醒,这才轻轻摸了摸那冰凉的发丝,悄悄走了出去。
张静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醒来也不想起床,就这么抱着被子在床上坐着。
红宝怕她着凉,劝了几回让她起身穿衣服,她也不想理。
坐累了,就让人重新打了热水,要泡浴。
滚烫氤氲的浴桶里,张静安算是放松了。放松了之后,就觉得鼻子眼睛都有些酸。
她向来是个敏感又脆弱的人。
袁恭昨天晚上是怎么一回事,其实她当时就觉出不对来了。
他一向是个体贴的人,这种事情一向纵着她的。
张静安想他们圆房了以来,每次她哼哼唧唧这里那里不舒服了,他向来都是忍着自己宠着她的。
所以这事儿两个人时常折腾得一头的大汗,事后袁恭总戏谬她说她矫情,累死他了。偏又腻着她又咬又亲。
张静安往往羞恼,不想理睬他。
他只咬着她的脸蛋,“你就是个折腾人的小妖精,每次都把我折腾得半死,偏生还勾得我天天想着这事儿。”
他怎么能和她说这样的荤话呢?
张静安就恼了,“你不要脸。”
袁恭总是哈哈大笑,“不仅想,每天想,一天还想好几回呢?”
抱着她在怀里,总是腻不够的意思。
可昨天晚上呢?
他是生了她的气吧。
他这是在惩罚她顶撞了他的母亲和舅妈吧。
他是烦了她,都不想跟她说话了吧。
所以才那样!
她抬起手来看看手腕上那淡淡的红痕,其实也并不是很疼,可是她的心里,却仿佛是有个什么东西似的。也不是很疼,就是……就是很难受,很难受。
床底之间的事情便是这样,纯粹的灵欲交融,那是欢爱,如果参杂了些许别的东西,那么就全然变了味道了。
得意忘形了的张静安似乎又一次没有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只以为他是她的了,可实际上,他从来都并不想容忍她的“任性”。
可他这样“惩罚”她的方法,她也很难过。
她是更讨厌他对她怒目而视,漠然厌恶,还是更讨厌他这样默不作声只在床上折腾她呢?
她居然不知道。
她都很害怕,怕他不理她,不管她,她之前两年,明明自己都活得很好了。可他只跟自己好了半年,她就再不想过之前那样的日子了。
可昨天晚上呢?她只感到屈辱。
她只想哭。
就是忍着不哭而已。
水冷了,她从浴桶里出来,默默地穿上衣服,可还是觉得,自己这副身体,有些和往常不一样的感觉。
她讨厌她自己。
她为什么总是这样,把自己往自厌的方向上去推?
袁恭这一日,也有些心神不宁的。
这些日子,他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
可这一日,却又和平日里不同。
他莫名地就想回家呆着。
鸾仪卫里的人都知道他要外放了。
所以他溜号,也没人会管他。他胡乱应付了差事,就回到了家里。
可玛瑙和他说,张静安出门了,午饭都没吃。是因为程家的老太太突然进京了,程小姐送了信过来,张静安就匆匆赶了过去。‘
他很失望,但是也有一丝的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