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定了定神,抬眸看向卫凛,只见他没什么表情地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他这是什么意思?
卫凛最近真是不对劲,奇奇怪怪的。
但男女之间的事向来是越描越黑,沈妙舟不打算多理他,闷闷低下头,一口便咬掉了小狮子的半个脑袋。
不多时,舞乐暂歇,两列齐整的宫女捧着食盒,自殿后小步而入,为众人添上冷食小点。
皇家宫宴上的吃食向来讲究精巧华美,盛着雪花酪的琉璃盏明澈剔透,在烛光下折出七彩的晕光。
雪花酪做得也比外面更精致,刨得极细极细的碎冰堆成小山模样,淋一层绵密细腻的豆沙,撒满果碎,再浇一些酥油和糖浆,单是看着便诱人至极。
卫凛眉梢轻轻一挑,长指微曲,将琉璃盏推到她眼前。
碎冰上散出来丝丝凉意,殿内燃了数个炭盆,正热得沈妙舟有些发燥,这冷食来得恰是时候。
沈妙舟用小金匙舀起一勺,刚准备送到嘴边,余光不经意瞥见卫凛正向她看过来。
犹豫一瞬,她决定先客套一下,勺子拐了个弯,送到卫凛面前,笑着问:“这个看起来不错,夫君先尝?”
“不必。”卫凛推拒得不出意料。
沈妙舟便也不再客气,迫不及待地地享用起来。
卫凛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琉璃盏,又落到她脸上,静静看着她吃下几口雪花酪,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如何?”
虽说光禄寺的正菜一般,但这冷食着实不错,赶得上她公主府的手艺了,沈妙舟颇为满意地笑笑,想赞一句“好吃呀”。
然而,“好”字只吐出来半个,她忽觉身上有些不舒服,轻轻蹙了蹙眉。
卫凛有些意外,凤眸微眯:“怎么?”
沈妙舟摇摇头,想回答没什么,心口却剧烈地疼起来,她低低喘了两口气,随即喉头一甜,猛地吐了一大口血出来。
解药
那口血颜色乌黑发紫,溅在莹润的白玉碟上,简直触目惊心。
卫凛神色猛地一寒,立时出手接住沈妙舟的身子,伸指迅速点上她心脉周围的几处穴位,低喝:“吐出来。”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罩子,沈妙舟茫然地眨了眨眼,只看到他薄唇开合,却听不大清他说了什么。
腹内绞得生疼,短短数息间,沈妙舟彻底失了力气,软软跌坐进卫凛怀里,身体不住发抖,连喘息都渐渐微弱起来。
“卫、卫凛……”眼前一片模糊,心口撕裂一般地疼,沈妙舟费力地吸气,手指发颤,摸索着攥到他的衣襟,想要问他话,可刚张了张口,眼前就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卫凛下意识抱住她的身子,冲一旁吓傻了的内侍喝道:“快,传太医!”
这一番动静不小,大殿立时一片哗然,舞乐戛然而止,众人纷纷围上前。
璟王急忙站起身,遥遥望了过来,蹙眉问:“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