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姗姗来迟,在看见右相时宛然一笑。
“谭爱卿,嘿哟,你还知道来跟朕私下谈谈。”
谭户同帝王一同走近御书房,关好大门,两人长谈。
“陛下,如何看待白风誉?”
晏安写下一笔:“白小相爷这一年变化大的很,但骨子里依旧是倔的,朕看着他长大的,如今他想揽权那又有何不可?”
“陛下如此信他,不怕白家谋反吗?”
“谭爱卿,你与白老丞相是好友,他的为人你不清楚吗,你们都是两朝元老了,这天下也该让他们年轻人搅和。”
“朕知道你什么意图,探我口风。不过你放心,朕都只把他们当小孩儿看,能掀起什么大风大浪。”
谭户替他在一旁磨墨,心里总是不平。
“大王爷如今贬为庶人也是陛下所希望的吗?”
晏安将字展开在两人面前,一滴墨水浸染了右下角,与“谋”字相连。
他愣了一下:“晏清当年刺杀白风誉本就是他有错在先,如今还想起兵谋反,那白风誉此举又何错之有?”
“以国为先,朕希望今后能坐上这个位子的是有智谋的人,如若朕只站在父亲的层面,知道晏清犯了错还饶恕他的话,那朕又凭什么坐上皇位呢?”
“无论朕的儿子们想要做什么,就算争的头破血流朕也算他们有谋略,弑父弑兄弑弟本就皇室之常。”
“朕不是视而不见,只是高位的人总归要学会心狠手辣。”
谭户抬眸向桌上的字贴望去。
天下之计,皆有谋。
“陛下,先帝……”
“谭户!你如今把父皇遗言搬出来也没用,朕当年走向这个位置的时候孑然一身,你们都不看好朕,那如今又要劝说朕让他们安稳,不可能。”
“朕不像父皇一般安于享乐。”
他将毛笔重重撂在桌面:“右相,我知你早就想告老还乡,但如今政事未定,还需你傍身。”
谭户垂下眼眸终究什么都没说,但他脊背挺直,似乎透露出悲凉之意。
新岁之期,普天同庆。
圣上开宴设酒,在宴席上点了好些人赋诗舞剑,众臣休沐,携家眷在殿内玩乐。
白风誉常年不喜喝酒,今日宴会不好推脱也只是浅尝辄止。
许是人太多,他起身告退便离了宴席。
殿内还有些嫔妃闲逛,他不好到处跑。
只能找了个凉亭歇息,望着面前的水池发呆。
二皇子的母妃似乎也从郊外赶来了,如今正在后院同嫔妃闲聊,她聊过几句便带着婢女说自己去前院看看。
凉亭坐着两人,现下不算太晚,闻妃将两人看的真切。
她走上前微微点头:“白丞相和莫将军?”
莫于池正给他按着太阳穴,听见声音便抬眼看去。
白风誉起身行礼:“见过闻妃娘娘。”
闻妃将两人打量好一会儿才出言:“小儿顽劣,多有得罪,事情既已查清还望白丞相莫要过多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