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源在东宫听到这个消息时很平静。
他早就警告过晏棠对白风誉不要做的太狠,毕竟他身边有一条疯狗。
他和晏棠虽然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但他一直把晏棠当作一个威胁,如今是他自己犯蠢要去招惹那条疯狗的主人,倒也方便了他。
晏棠成了废物,跟他抢位子的只剩那个五皇子。
他手上把玩着一个泥人。
是白风誉幼时送给他的,也不能算送。
是他求了好久白风誉才答应买的。
莫于池见圣上似乎没有将白风誉放出来的打算,这几日也有些着急。
他好几次进御书房,头顶都带着伤出来。
圣上一发火就喜欢拿砚台砸人,这是砸他的第五个砚台了。
这几日他去牢里给白风誉换药,怕他担心,用上好的药膏给他擦手腕擦脸。
奈何手腕伤的太深,长好了也还有一层粉嫩的伤疤,只有脸上的痕迹被涂抹消失了。
最近白风誉的话多了起来,总喜欢跟他将一些小时候读书的事情。
他喜欢这种感觉。
比那种碰不到,说不出话的感觉好多了。
他想,白风誉要是这么开心一辈子就好了。
他什么都不求。
元丰二十六年十月二十日,唐城佑家入城,相关人员被秘密处死,同日,白府赦免无罪,左相白风誉重揽六部,职权回归。
莫于池将衣物带给他,在牢里换过后他才被人搀扶出去。
白风誉的眼睛上系了白布,他能看见模糊的路,身侧的莫于池依旧不放心的跟着。
一群人毕恭毕敬的将他们送走,晏安在大理寺门口等待多时。
白风誉身上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但依旧能看出身子比之前孱弱不少。
晏安上前道:“苦了白相,那件事是朕的过错。”
白风誉摇摇头:“圣上也是受害者,臣无怨言。”
大抵是晏安太高看自己了,这么多年一直容忍自己的儿女们在他手下动作,也没想到他们敢算计到自己身上。
晏安在得知自己被闻妃下毒时发了好大一通火,他就说,闻妃这几年在郊外呆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回城,原来是打算为了磋磨自己,下慢性毒药。
白风誉跟晏安一同出了门,见他神色不太好还是没忍住劝道:“圣上,虽然臣不知前朝之事,但您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变本加厉。”
晏安的眉头依旧紧锁,但也将白风誉的话听了进去。
十月二十一日,白相白风誉受冤,圣上特赏三千锦布,赐免死金牌。
白风誉将府外的白妍女接了回来。
“霜弥,受苦了。”
白妍女此刻正坐在院里的石阶上发呆,愁眉不展。
她虽然信莫于池,但不知他到底能做到什么份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猛然抬起头,双眼发红,冲进白风誉的怀里。
她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声音听起来干涩极了,见白风誉听不懂她说什么,她又着急的比划。
白风誉握住她的手:“好了,哥哥没事,之前不见你只是在牢里有些累了,现在不是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