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和昨天在厂房一样被靳尧洲强行拉回来。
男人两根指尖卷过药膏,一边抹上她下唇,一边低低道:“冒犯了。”
似乎知道她爱美怕痛,靳尧洲在替她疗伤这件事上态度格外强硬。
池鹿没好气道:“冒犯你就走开呀。”
靳尧洲只答沉默。
但他粗砺的指腹还是不由分说地将绿色膏体从下至上,从左到右仔细抹匀。
池鹿觉得有些难闻,抿了抿唇,“呸。”
靳尧洲等她嫌弃完,又低头认真地重新抹了一次。
他手指有茧子,指骨粗且长,动作稍微慢一些,池鹿就感觉磨得发痒,她侧开头躲开,“我讨厌这个味道,好苦。”
而与此处相隔五米不到的门框处,沈听迟正站在原地。
走廊安静,细密的声音如针扎进他鼓膜。
“……唔,不要了。”
“可它还肿着,再忍一下,可以吗?”
“又不是我弄肿的,我干嘛要忍?”
“我再抹轻一些,抱歉。”
沈听迟转而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昨晚一夜未宿,到底不如十八九岁的脸庞紧致,他眼下已有淡淡乌青。
想到这儿,他转身回了洗手间。
池鹿在房间待到药效过去,才擦净唇重新下楼。
她还没吃早餐,径直去了厨房打算在冰箱里拿了一盒无糖酸奶,又踮着脚去找柜子里的全麦面包。
“我要煮海鲜粥,你喝么。”
身后传来冷淡的声音。
池鹿回过头,看到一头银毛的少年正臭着脸站在她身后,被她盯着,他不自在地扭开头,“我早上没吃饱想再弄一锅,可以顺带着多煮点。”
他这么说,池鹿果然没拒绝,将酸奶放回原位,
黎厌:“吃生菜吗?”
池鹿点头,“吃。那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黎厌淡淡扯唇,“顺你一碗的事,等着吃就行了。”
说着,他转头去了洗手池冲洗砂锅。
身后安静了一会,才传来池鹿的低喃,“原来只是让我蹭饭啊。”
讨厌生菜但正在洗菜的黎厌:“……”
黎厌手指一顿,见池鹿已经远远地坐回了餐桌,他抿了抿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不信,黎狗早上吃早餐明明吃了一大碗面加鸡蛋灌饼,这才一个小时他就饿了?】
【对啊,鹿妹别怀疑!他可不就是给你煮的吗?】
【这小子在客厅晃荡来晃荡去,等池鹿下楼就屁颠颠跟过来了,你别说这样子还有点像小裴弟弟】
【看来妹宝训狗颇有成效,黎厌这围裙一戴活一干,人就看着讨喜多了,就是不知道】
没多久,灶台的砂锅传来粥水沸腾的声音。
黎厌一个人在厨房麻利地收拾完了菜屑和垃圾,洗干净手拿了个长勺去舀粥,他品了一口,准备关火时手又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