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个扫把星,我都说了,只让你弟弟一个人读书就好,你呢?仗着是家中长子,偏要去读书,给你爹累病了,如今又中了毒,你开心了?”
这时,人群中一个男人低声说道:“这不是天麓书院的弟子吗?我先前见过天麓书院的先生讲学时,好像见过他。”
“天麓书院那以后都是能进入朝廷当大官的,没想到他娘竟是个泼皮无赖。”
那男子闻言都快急的哭出声来:“娘,孩儿求您了,快些起来吧!”
“谁是你娘?我可只生了生儿一个儿子,你不过是你爹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种,也配叫我!”
天麓书院?
裳若依隐隐有些印象,朝廷中的文官大多是从天麓书院走出来的,那是专门为朝廷培养谏官的地方。
萧掌柜见状,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十两银子递给那妇人:“大娘,给您这银子不是承认了我们医馆的药材霉,只是不想断送了您这儿子的前程,从今日起,您不要再来我们医馆抓药,您家的病,我们瞧不起。”
说完便越过她进入医馆之内。
老妇人拿着银子从地上站起来,撇了撇嘴笑道:“这下,生儿的束修有着落了。”
男子双拳紧握,沉声道:“娘,您怎么可以做这等坑蒙拐骗之事?古语有云······”
还没等他说完,那妇人便冷声将他打断:“我不想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这个云那个语的,将银子拿回家才是正路,这次你回来作甚?”她将银子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告诉你,甭想跟我要一文钱,你的束修,你自己去想办法,你又不是我生的,凭什么找我要银子?”
她瞪了那男子一眼,转头便离开了,口中还振振有词:“一个野种,也想跟我儿子一样读书,做梦!没有束修,我看你还怎么回天麓书院。”
男子握着拳头的手缓缓松开,原本高昂的头颅也缓缓垂下。
看了看那医馆的牌匾,拱手作揖,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钱娘见人群散去,挽着裳若依的手说道:“妹妹,我们去看铺子吧!”
“掌柜的,公子来了,要见您。”一个丫鬟走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裳若依见她脸色微滞,笑着说道:“姐姐若是有事,就先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先转转。”
“妹妹若是累了,就来我的天香居歇息。”
“多谢姐姐。”
钱娘离开后,裳若依便在人群中寻找刚刚那个男子的身影。
“小姐,他往东面去了。”芍药轻声说道。
裳若依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的心如此细腻。
一路向东,没走一会儿,就见他坐在一个摊位面前,在帮人写字。
摊位旁还立着一个幡,上面写着:“代写书信,每封二文钱”
好字!
裳若依不禁感叹道。
她自诩见过不少名师大家的字画,他的字绝对是各种翘楚。
此时摊位前坐着一个年迈的老者,将写好的书信拿走,放在桌子上两文钱。
他赶忙收好,看着钱袋中淅淅沥沥的几个铜板,他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要何年才能攒够束修?
正在这时,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摊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