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虚掩的,刚刚推开门,一只钢笔就从希声耳边呼啸而过,咣一下砸在门板上!而后,一个马尾辫从一堆乱糟糟的书翘起来,手中还拿着一支笔,看样子,是想接茬扔!
希声矮着身走过去,踢了踢医生的办公桌,看了眼她的名牌,忍不住想笑。
“请问是甄医生吧!”他大声问。
马尾辫动了动,又往书堆里埋了埋。
“喂,请问你是甄医生吗?”希声心说,这医生这么上班睡觉呢。
马尾辫抖了抖,仍然不动。
希声朝天翻了个白眼,从她桌上抽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看起来,片刻,她还没醒,希声清了清嗓子,大喊了一声:“devillover的演唱会开始了!”
“啊,什么?devillover的演唱会,完了完了,我还没化妆,要迟到了!哎呀,我头发都没做!”马尾辫噌一下跳起来,急着就要往门外冲。
希声摇摇头,伸出一只脚拦在她。
一个趔趄,甄医生差点直接狗啃屎跌倒在地。
“谁,谁刚才喊的devillover?”拍拍大褂爬起来,她甩了甩头发,一回头,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希声,霎时抽了一口寒气,支起一根指头尖叫道:“啊啊啊啊!季,季……季雪茗,这……怎怎怎么可能?”
希声的嘴角抽了抽,斜着眼地看着这个举止怪异的女医生。
“季雪茗是谁?”希声弯了弯腰,手指顺着锁骨往下压了压,其实是摸了摸衣服里不安分的小猫。
“你不知道他?那你喊什么devillover?”女医生尖叫过后,倒是变得冷静了,随意的用手指梳了梳头发,一把从希声手里抽回那本devillover的纪念写真集。
希声不解地看她一眼,拉过椅子坐在桌子对面。
“你是来看病的?看你的样子,眼白清澈,神采飞扬,没有黑眼圈,皮肤光滑有光泽,不像是失眠患者……呃,我知道了,是你的情人失眠!”拖着下巴盯着希声看了几分钟,她忽然兴奋起来,一张瓜子脸显得红扑扑的。
希声已经懒得对她翻白眼了,微微一勾嘴角,笑道:“嗯,说他失眠其实并不确切,他最近两三天都不睡觉,精神却还不错,挺奇怪的。”
“呀,不睡可不行,你赶紧带他来看!睡觉就像人吃饭,一顿不吃饿得慌,一晚不睡可是伤肝伤肾也伤心的!”她一本正经地说,拿过一张纸写写划划,问他:“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多大了,不睡觉多久了,工作忙不忙,最近吃过什么奇怪的药?”
希声有点反应不过来,沉夏倒是听得清楚,闷笑地在衣服里可劲儿挠他的胸。
一爪子,差点抓上他那一点红樱。
“咳,咳咳!你怎么……”
“问我怎么看出来你是gay的?嘿嘿嘿,你这腹黑攻的气质太明显了!”女医生越说越亢奋,就差没一把揪起他的衣襟,让他带着男朋友过来看病了。
希声皱眉拍了胸口一下,正中沉夏的屁股。
沉夏不高兴地扭了扭,知道办正事重要,乖乖安静了下来。
“你刚才说奇怪的药?甄几珂医生……难道,有什么奇怪的药,能让人不睡觉么?”希声表情淡淡地问。
果然是腹黑,他绝对是故意喊我全名的!甄几珂尴尬地笑了笑,说:“呵呵,有啊!最近来看失眠症的病人挺多的,但奇怪的是,都是他们的家属来替他们咨询……有的人为了工作,连续工作40小时不睡觉呢!但是一旦停下来,就容易陷入昏迷,非常奇怪。”
“哦,有这种事?”希声提起了兴趣,随即沉了脸说:“算一算,他连续两晚没睡了,我让他休息,他还不听。说起药,我倒是发现他偷偷往抽屉里放了一小瓶药。”
甄几珂收起了花痴的笑,突然郑重其事起来,说:“那千万不能让他再吃了!你拿过来,我化验一下……”说着愁眉苦脸道:“我之前都没得到这种药的样本,没法化验,但我怀疑有人在贩卖类似于‘夜霸’的药丸,我跟警察说过,但他们以没有证据为由拒绝了我!”
希声被沉夏蹬了一脚,眉头直跳,喃喃自语道:“‘夜霸’可不是药,是毒品啊~”
“哟,你也听说过啊?”甄几珂在桌子上翻来找去,找出一本杂志来,递给希声,“喏,这种毒品在英国流行过很长一段时间,已经被禁了,但是不无重新出现的可能……我很担心,可这些病人都很顽固,不愿来检查!”
她突然一把拉住希声的手腕,“喂,你一定要带你男友过来检查啊!如果真是这毒,吃多了可是会死的!”
希声眼神一冷,抽离了手,想了想问她:“有没有一个叫陈东的人,他的家属来找过你?”
“听着有点儿耳熟……”又是一阵乱无章法地翻找,甄几珂拽出一个文件夹,惊讶地说:“不错,真有一个叫陈东的!他老婆昨天才来过,他的情况比较严重,之前已经40小时不睡,才睡了八个小时,这两天又不睡了。我也问过她,她丈夫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但她说不知道。”
告别了这位有点神经兮兮女医生,希声抱着沉夏去了其他几家医院。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另外几个医生一听,也说遇见过同样的情况,不少人来帮家人或朋友咨询的。同样的,病人本身并不愿意来看病。
把今天的收获告诉给宁家悦,让他连夜排查这些人,希声抱着沉夏去超市买了几个菜。
到家后,希声急惶惶地钻进厨房,说要赶在天黑之前做好饭菜。
终于等到太阳下山,光着身子变回了人形的沉夏高兴地直蹦,冲进浴室就泡澡泡了半个小时,洗白白之后裹着浴巾蹦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