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黛玉院子,仅有的几个伺候的显得院子有些冷清。
一个婆子端着托盘出来,看见林铎,忙放下托盘,恭敬行了礼。
林铎闻到了一点饭香,知道黛玉这是已经用完了,婆子正收拾。便径自往里去了。
婆子不敢吱声,等林铎进去了,她才端着托盘匆匆离开。
黛玉正洗了手,坐在榻上,顺手就要拿书。
忽的看到暮鼓晨钟的小光头,凑了过来,闪亮亮的。
“林姐姐施主。”
“可要点心?”黛玉笑道。
暮鼓晨钟摇头,“去浇水!”
“浇水?”黛玉疑惑。
这两个却不回答的,转眼就不见了。
林铎准确的找到了黛玉旁边的位置坐下,替他们解释:“去园子里给那些人浇水。应该是听我跟令七说,便记着了。”
昨日事太多,黛玉心力交瘁,也就忘了林铎把人都种进了园子里这事儿。
“你,倒是别出心裁。”黛玉声音听不出喜怒。
“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对我来说,不过是信手拈来,不瞒阿姊,我还手下留情了。”林铎坦坦荡荡,理直气壮。
黛玉冷笑:“说的这样,我是不是还得赞你一句坦诚相待?”
“也不是不行。”
“能说的,都不骗你。”他补了句。
黛玉又被这句话撞了心弦。
她心里便开始给他开脱:罢了罢了,他大抵是自小过得不安稳,才养成了这样的性子自保,否则已经被人生吞了去。
纵然手段冷酷了些,但他总是讲理的呀。
人太软弱,别人就会得寸进尺。
这道理她都被磨的懂了,更何况他呢?
也不知他自小吃了多少苦去?
黛玉想着想着,看向林铎的眼神,就充满了疼惜。
“你…也可以哭一哭过去之苦,日后,便不必再哭。”
林铎??
话题是怎么到这里的?
不过他还是坦诚的回答:“阿姊,我过去是挺苦的,但我身边的人更苦,我若还要哭,他们才真是要揭竿而起,把我就地埋了。”
黛玉听了又气又笑:“我不同你说这些鬼话!我要去侍奉爹爹了。”
林铎跟着起身:“我与你同去。”
“你且忙你的罢,你若去了,爹爹如何安稳?”
林铎叹了口气:“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你果然知道我知道。”黛玉轻笑。
两人又沉默了片刻。
林铎“看”着她,声音难得认真道:“我并非罪臣之子,也不是外室私生,但前头也没有诓你,我这一生都不得入朝为官。但只要我不造反,你我此生,都可富贵荣华肆无忌惮。”
“能说的就这些,无半句虚言。”
黛玉微微一笑:“我只知你如今是我弟弟,不说你还是个人儿,就是个阿猫阿狗我也不嫌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