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铎踢踢腿,舒展了一下,就躺到了床上。
令七还是不走。
林铎嫌弃的道:“怎么,你觉得你们护不住我?放心,爷我武功不行,逃命的本事一流。”
令七赶紧摇头表忠心:“我们必然能护住公子!”
“我们就是要为公子去死的!”
“呸!又来了又来了!你这才消停多久!”林铎更加不耐烦了,人躺着,双腿却抬起,狠狠的落在床上。
“夫子不是跟你们说了么!那个人已经彻底掌权,就差一些蛀虫了!我表哥又打了胜仗,得了爵位,兵权!护我一个无名小卒,绰绰有余!”
“当初那些暗杀,不会再有了。你这些生生死死的话,能不能不要再说了!我真是听的够够的了!”
说完,林铎扯过被子把头一蒙。
“滚!”
令七这次没敢再呆,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跟床上的林铎行了一礼,出去了。
片刻,林铎拉下被子,房内的灯烛没有熄灭。
他的房间向来不熄灭灯烛,是很早以前养成的习惯,当初是怕有人暗杀。
暗杀其实就是集中在他刚知事的那两年,后来就基本没有了,不过留灯烛的习惯,已经养成了。
林铎在灯烛的亮光中,看着帐子顶,道:“这世道,真是糟透了。”
“我们找地方隐居怎么样?”
“等天下太平,歌舞升平了,咱们再出来,仗势欺人,为祸一方。”
令三的身影缓缓出现,几步就到了床前。
“要吃药吗?”
“还能再忍忍。”林铎叹了口气。
令三把瓶子收了回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道。
“你懂的还挺多。”林铎也不看他,笑道。
“我若藏起来,他便是找到了,也不会真的找到。”
“那便好。”
令三掏了掏怀里,一迭银票被他掏了出来,他就着烛光,熟练的数了数。
然后又放了回去。
这是他每隔几天就做的事,林铎已经习惯了。
但今天,他饶有兴致的侧过身道:“若是隐居,你这银票,就没用了。花不了了。”
“公子,不是说迟早回来?”
“不会回来了。”
林铎笑得灿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说得对,可是这天下之王,是会变得。”
“那时候我的存在,会殃及我的表哥。”
“所以,我若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令三看着他,认真的分析林铎是不是又逗自己玩。
他看到了林铎眼睛里本不该出现的决绝。
于是他把银票又拿了出来,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