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又如何,我早就习惯了。”黛玉无心看书,就这么坐着。
“能有不苦的,何必要苦的呢?再说了,习惯也是可以变得。”雪雁语出惊人。
黛玉抬眼看她:“你这话耳熟,学的阿铎罢?”
“是学的大爷。”雪雁吐吐舌头,还下意识看了眼窗外,生怕暮鼓晨钟突然冒出来。
“大爷说的有道理呢。姑娘何苦习惯吃苦呢?以后都甜甜的才好。”
“你如今倒是整日把他挂在嘴边了,不是怕的颤抖的时候了。”黛玉喝了口热茶,茶是林铎送来的,别有风味。
“大爷看着凶,但其实也没有无缘无故要人性命的。眼下,咱们府里这样的情况,大爷凶点未尝不好呀!”雪雁也是知道林海的身子已然不行了。
“若大爷只知道风啊雨啊花啊,那日子,可怎么过呢?总不能再回那荣国公府罢!”
上无父母,也没有兄弟,两个小孩子,再没有个厉害的,不是让人生吞了去?
说到荣国公府,黛玉心中一痛,叹了口气。
雪雁皱皱眉道:“姑娘,其实原来没有觉得那里不好,老太太疼姑娘,我又小一点,大家对我和气的,有好东西,也没有少了我的,可回来了后,明明还是一样的伺候姑娘,就是觉得心里明亮了许多。”
“而且,同宝二爷比,咱们家大爷,有主见,不会任由姑娘被人欺负了去。只这一条,大爷就已经是千好万好了。”
黛玉轻笑:“你竟能看出宝玉的性子。”
“宝玉,自有他的好处,他心思若在谁的身上,那是十二分的体贴,可他的确,许多事都做不了主,若逼得狠了,便只能去求老太太,太太,求凤姐姐去。”
“每个人性子不同,不可强求。”
雪雁点头:“姑娘说的极是。”
眼看着黛玉提起荣国公府神色也是不好,雪雁便赶紧不再提了。
又说了点道听途说的热闹事儿,好歹让黛玉撑着喝了碗汤,才扶她于床上歇着去了。
再说林铎,回了自己院子,便叫来了令五。
“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令五扑通跪下:“公子,是我错了。”
错了,不是不敢了。
这反而显得令五不是应付林铎。
林铎踢了他一脚:“没空跟你掰扯对错,你出城吧。爷手下不养无用之人。”
令五起初以为林铎是骂他无用,羞愧的磕头称是,然后才爬起来。
结果眼神冷不丁的看到了令七关爱傻子的眼神。
令五没敢问,乖乖的出去了,他走的很慢,刚出院子,就听到了令七的脚步声。
他赶紧回头。
令七关爱的眼神已经变成了幸灾乐祸。
“除了二二,你要什么都行。”令五直接道。
令七听了反而不太好意思下手了,搓了搓手,比了一个巴掌。
令五毫不犹豫的掏了出来:“说。”
令七挺有信用,收了银票,就小声道:“公子缺钱吗?”
令五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