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萧逸把因为学武不成掉进鸡窝的林铎拎出来,亲手给他洗澡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那天林铎在水里哭的无声无息,他第一次知道努力也改变不了天赋,那种打击可想而知。
他说:“我注定是你们的麻烦,你们的包袱。”
“你从来不是麻烦。”萧逸第一次那么认真。
他拔出他的脑袋,重复了一遍:“你从来不是麻烦。”
你是我的至亲。
萧逸一路匆匆赶来自然不可能不累,两个人到底也没有多聊,用过午膳,林铎就催着他去休息了。
自己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待时辰差不多了,就溜溜达达的去了黛玉院子。
黛玉午睡总是少一些的。
“阿姊。我表哥来了。”林铎倒也开门见山。
“表哥?”
“豫国公?”
“他是钦差?”
黛玉反应极快。
林铎点头:“钦差卫队还在路上,他一个人快马加鞭来的。”
“所以这几日只能住在这里。总要同阿姊说一声。”
黛玉点头,有些羡慕:“想必豫国公,是为了来看你罢?”
到底是血脉至亲,又是从小一起长大,还师承同一个夫子。
“我与表哥近两年未见了。他先前就入了军营,可那时候不得重用,夫子带我在那附近住着,倒也能天天见到。”
“叛军起兵,朝中无人愿意去那瘴气弥漫之地,竟让了他去。说我表哥是武状元,堪当大任。”
“如今表哥功成名就,京城那起子又没用又不要脸的人家,却跳出来说三道四了!”
林铎说着,声音透着寒凉。
黛玉这些时日,从不曾见他这样。
甄家也只是勾起了他的好奇心罢了,愤怒都没有的。
原是甄家不配。
那位豫国公如今又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赶来探望,两人如此情分——
黛玉一时有些想多了,面色忧郁下来。
林铎已经同她熟识,一眼看出:“阿姊,是有什么为难吗?”
林铎也想多了。
他想的却是,黛玉会不会以为自己骂的是荣国公府?
那里虽算计了黛玉,黛玉也心中知道冷暖远近,可到底有教养之恩。
他正想解释几句,只听黛玉轻轻开口:“豫国公可是要带了你回去?”
若是豫国公执意如此,她一个弱女子,如何争得过?他们是近十年的情分,还有上一辈人的血亲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