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决定,想必没有告知她,你可知她会如何难堪?你就不怕我若被迫交易后,不肯善待于她?”
林海满脸悲凉:“是,我未曾告知她。”
“我也不怕告诉你,我的打算。我这本来就是一个阳谋。”
“我的玉儿,是我唯一的牵挂了。越到将死,越执着不愿放下,所以我要为她打算。”
“林铎,他的路,已经定了,他以为没有定,其实早就定了。”
“等他真的走上那条路,他如何保黛玉无忧?如果黛玉的婚姻能为他所用——他又能坚持多久?我不能去赌那些不可知不可控的未来。”
“但我知道,豫国公,你,会善待我的玉儿。我算计的就是你的为人,欺负的也是你的良善。”林海惨然一笑。
“且。你可以先听我,说出那个法子。”
萧逸疑惑:“你说出来,我可就赖账了。”
“我还有一个信物,没有那个信物,你也用不得这个法子,甚至会适得其反。”
林海不等他再说,就道:“如今的北静郡王水溶,是太上皇的儿子。”
萧逸??!!!
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
“所以,太上皇想让水溶上位?”萧逸下意识道。
“自然不会,圣上也不会允许。”
“但是,北静太妃,才是最恨太上皇的人,她越恨他,他越肯听她的。”
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萧逸皱眉:“这爱恨情仇的。”
林海知道他不太懂,也不解释,只道:“圣上要的路跟你家夫子的路是一样的。”
“但是太难了。”
“你一直不肯劝林铎,不就是因为太难了么?你宁可给他承担所有另一条路带来的苦难,也不愿意他选择那条路。”
“可是,那条路,或许才是最好的路,不是对林铎,是对整个天下。”
“为官者,权衡利弊,有几个真的爱民如子?我亦没有多好,今天的证据,我本来打算隐瞒的。”
“但既然,有人可以改变,可以改变这已经糟透了的人间,谁又能忍住,不推一把呢…”
林海说的慢,但因为说的多,还是咳嗽了几声,他摸过杯子喝了两口,又服下一枚药丸,继续道。
“我有能劝动北静太妃的信物,得了她的支持,对你们而言,至关重要。”
“北静太妃,这么有能力,为何不让水溶上位?她是故意把水溶养成这个样子的吧?”萧逸明白了一点。
“不错,她故意的。”
“她恨透了宫里,怎么会让他的儿子上位呢?”
“林铎,也算宫里的。”萧逸提醒道。
“那不一样。林铎,他不一样。”
“北静太妃,她势单力薄,也不屑于扶持如今的皇子们,但她心中的执念,是有的。若是让她知道,有人不一样,有人可以让着世间不一样——”
“她岂能不愿?”
萧逸没有说话。
林海也不着急。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萧逸道:“林大人。不如先问过林姑娘的意思。”
“她本就孤苦无依,若是父亲,将她交易出去,实在可怜,你让她余生怎么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