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一阵马蹄声传来,扰了这静谧悠远。
为首的是两位年轻的男子,左侧的男子身穿天井浅蓝的圆领袍,衣摆上绣着文鳐绣样,脚上蹬着绣样繁复的靴子,显然是方才下了衙署。
右侧的男子就随意了许多,穿着天青杭绸圆领衣袍,宫绦样式简单,手上拿着把低调的竹扇。
邹寓脸上堆起揶揄的笑,看向一脸冷冷不搭腔的男子:“我说霁之,那李家姑娘有什么不好?竟躲到这云山了,还是与郡王府亲近的表妹呢?不正好顺了郡王妃的心意。。。。。。”
起了一个头,邹寓就伸手拉了拉缰绳,凑近些:“你如今二十有三,你不着急,你下面还有两个兄弟呢,你这长子不娶亲,次子哪敢啊?”
一边跟着的裴霖章连忙摆手:“别别别,邹三哥,我不着急。。。。。。”
邹寓敢催裴霁回,他可不敢。
邹寓桃花眼一挑,看着这兄弟二人,一个冷脸吓人,一个胆小,啧了两声,行,他自讨没趣。
说话间,身后响起一阵马蹄的疾行声,跟在两人身后的裴霖章忙回头看,见正是大哥身边的近侍幸樛,他自觉的伸手拉了拉缰绳,让道到了一边。
“何事?”裴霁回见人走到身侧,出声问道。
幸家三兄妹一样,都是有些肤色偏白的,因此这面上跑出来的热红也有些明显,难得见他这么着急。
幸樛看向自己的主子,张了张口:“大人,有要事。。。。。。”
而后,却半饷没有说话。
有些顾忌的神色让一侧的裴霖章反应过来:“哎,我想起母亲甚是喜爱前面那家茶楼的点心,我先去过去打包些。大哥,邹三哥,那我便先过去了。”
裴霁回看向弟弟,嗓子里嗯了一声。
裴霖章夹紧马腹,神色如常的驾马跑在前面,许是他耳力太好了,听见风里隐约传来“安州”“。。。。。。。顾阑”字样。
没人看着,他惯来朗月的笑容散了干净,神色有些沉思。
这边不知说了多久,幸樛已经退到二人身后,邹寓混不吝的自说自话:“上次府上宴席,我远远瞧见顾阑的女儿,倒真是让人有些出乎意料,不过我可听说了,她作的那些诗句,平平无奇。”
何止平平无奇,在女子也才华倍出的上京城,真是像大海里扔进去的石子,激不起水花。
一侧的裴霁回神色一闪,想起前几日在偏堂瞧见她抄写的经书,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一看就是功夫扎实的,这样对字迹也勤加练习的小姑娘,舍不得花时间琢磨诗书?
见身侧的好友没接话,邹寓没放在心上:“不过说回来,你这些表妹,一个赛一个相貌出众,你那顾家表妹怎么寻常不见她出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裴霁回抬眼看过去。
“什么?”邹寓不解。
“她除了是顾阑独女,还与许二有婚约,你可别多想了。”裴霁回一脸冷然,又一脸好心的提醒。
“哈?什么?”
眨眼间,身侧的男子已经驱马上前,邹寓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嘴上有些骂骂咧咧:“裴霁之你什么意思?我瞧着这么不君子?我邹三郎瞧着像是横刀夺爱之人?连人家有了婚约也会肖想?”
第7章侍卫
辰时末,山间的水汽已经被渐渐暖起来的日光蒸散,裴汐与顾清宜并列走在一处,她们来香云寺已经两日,除了抄书便一处出来走走,逐渐熟络自然起来。
过了横跨山溪的拱桥,两人脚步却一顿,只因瞧见前面,那桃林芳菲处,立着一位少年郎,正是许家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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