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妙声咬着牙,忍着肩上的钝疼,跟着上前跪地?问安,余光见王太后那涂了?蔻丹的手指直直的要戳上王妙云的眼,眼底是森冷的滔然?怒意。
而殿中另一侧的跪着的,是一身湿漉,面色烧红,不住打颤的王妙语。
她有些发懵,出事的二姐王妙语,怎么如今殿前被训诫的人是王妙云?
王太后抬眼,“你瞧瞧你教导的好女儿?!构陷嫡女,将人推入湖中,将王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王夫人大惊:“什、什么?!”
犀利的视线看向跪地?的王妙云,王夫人怒然?起身,不顾端庄的骂骂咧咧踹了?一脚:
“原来是你这庶出货色带坏我们妙语,当真是腌臜贱货肚子?里的种,上不得台面!你嫡姐名?声毁了?,好让老爷将宝压在你身上是不是?你也配?”
“哼。。。。。。”王妙云被踢得一个踉跄,脸上的巴掌印也火辣辣的,她想开口?,看见瑟缩发抖的王妙语却?又将口?中的话语憋了?回去。
“罢罢罢!你把这货色,现?在、连夜给我送回上京城去,省得在这碍着哀家的眼!”
王太后拍案冷嗤。
话音才落,王妙云脸上愈加慌乱,哀求一般伸手拽住王太后那金丝挑绣飞凤的裙摆:
“太后娘娘,妙云知错!妙云知错!千万不要将妙云送下?山,不然?妙云的名?声。。。。。。名?声就毁了?!”
王太后眉头一皱,身边的嬷嬷立刻将王妙云架起,她声音里毫无心软之意:
“哀家今日告诉你,别说你名?声毁了?,即便你死了?,被喂了?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敢忤逆哀家,哀家就要让你知道,王家不只有你一个姑娘,也不只有你一个庶出。”
说完,她的视线放在了?一侧安安静静跪着的王妙声身上,暗示明显。王妙云张嘴,却?被嬷嬷一把捂住,连拖带拽的带了?下?去。
殿中又骤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好像连王妙语冷得牙齿打颤的声音也能听见。
王夫人性子?软,心疼女儿?,但是更不敢忤逆多嘴,如今也唯唯诺诺的立在一侧。
王太后的坐回正位上,身边的嬷嬷立刻上前为她按揉脑袋,在这旁人大气不敢出的安静中,她阖起了?微浊的眼,看似是歇息了?。
可下?一瞬,王太后开口?打破了?王妙语的幻想:“听说那葵安林被调去青州做州刺史了??”
底下?的王妙语和?王夫人,一个烧得发懵,一个怕得发愣,哪懂她在说什么。
“是,太后娘娘记性好,这葵安林如今才而立之年,当年从?进士一路提拔到吏部,如今又被调取青州做了?从?四品的州刺史了?。”
为她按揉的嬷嬷适时接话,随口?就能提起官员的来历和?家世,看来没?少在王太后身边服侍。
“这就对?了?,听说这葵安林如今尚未婚配,还没?离京就着人相看了?也没?看上合适的姑娘,妙语如今倒是适龄了?。”
“!!姑母!您、您这是什么意思?”王夫人反应过来,面上惶惧。
“不、太后娘娘,我不。。。。。我怎么能嫁那样的人,今日我与知谨表哥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整个行宫的人都瞧见了?,我怎么能再嫁他人。。。。。。”
“正是因为如此!”王太后斥道:
“别以为哀家一直不知道你那少女怀春的心思?我想着你是王家嫡女,总能知道自己的身份,可你怎么敢自降身份?自损名?节,做出让王家、让哀家脸上蒙羞之事的?!”
王夫人愣住了?,不是那庶出的小贱人陷害自己的嫡姐么?怎么这话好像连语姐儿?也有份。
被当众指出那见不得人的心思,王妙语仓皇跌坐,不知是烧热的脱力还是自觉羞愧抬不起头,她久久的垂着脑袋,
眼泪啪嗒的滴在冷凉的地?砖上。
“你们也别觉得委屈,葵安林相貌周正,这些年是家境太过一贫如洗才没?说到满意的亲事。
可你们别忘了?,如今安州庆吴州深陷茶盐案风波,茶盐官路日后就要移转青州,他这青州刺史,日后为大宣掌管的赋税,那是不可估量。”
低垂哭泣的王妙语抬眼,泪意朦胧中看向正中那头发斑白却?眼神?犀利的女人,衣裳那般华丽,还有步摇上坠着的南海明珠都在说明,这是天下?地?位最高,权力最多的女子?。
说到底,她不过是他王家笼络青州刺史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