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音尴尬一笑,她钱花的太快,没多少钱用了。但这段时间奔波劳累,她得好好休息一下。
鸻鸿那几间屋子虽破,但好歹也能休息。
见她这般尴尬,几人也不再追问什么。
“租是可以租的,那本来也不住人了,”赵月柏顿了顿:“只是你身上可有户贴?”
姜宁音赶紧停下吃饼动作,左手从衣服夹层中掏出户贴递出去。
“苍州甘阳人?”楚清有些怔愣。
苍州在全国东南深部,离平南约有两千多里,姜宁音作何离家这么远。
“啊对,我是苍州甘阳人。”姜宁音点点头,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又道:“我是要去京城加入六扇门的。”
“六扇门?”在旁边呆了许久未出声的刘成惊愕道:“姜姑娘,我知道你有武艺傍身,可你毕竟是个女人,女人怎么能当捕快?”
姜宁音是个直性子,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反对道:“这是什么话?我一身武艺,不比男人差。”
刘成还是满脸不赞同,但也没再说些什么。
“我看姜姑娘站行如松,是能看出来有十分底子的。”楚清附和道,她对姜宁音的爽朗很有好感。
须臾,刘成找了个理由先回去了。
“两位,虽然刚刚那位大叔人性格不错,可到底还是有些迂腐。”姜宁音叹道,又继续抓起饼啃着吃:“我还是和你们呆着自在些。”
赵月柏未接这茬,而是问道:“姜姑娘一个江湖中人,为何要染上朝廷上的是非?”
“老实和你们说吧,我并非是去当逮人那种的,”姜宁音拿起桌上的茶盏猛喝一口,又顺了顺气:“我是去那当郎中的。”
随后她掏出一条帕子来擦了擦嘴,又十分嫌弃地塞了回去。
那条帕子质感丝滑,看起来是件好物。
楚清怔怔盯了帕子几秒,又移开视线,手上拿着杯盏的力道渐渐加重。
这帕子和她那条那么像。之前她把帕子借给了赵月柏,难不成是赵月柏把它弄丢了,以至于被人捡了去,所以才一直不还给她。
“我不仅武艺高超,医术也是棒棒的。”姜宁音得意道,伸手拍了拍胸脯:“小神医在此。”
语毕她起身靠近楚清:“姑娘,我看你面色,是否畏寒怕冷、四肢不温?可伸出手来让我看看?”
一只手蹭地一下就伸了出来,楚清抬眸道谢:“麻烦姜姑娘,确实有这症状。”
姜宁音手指搭在楚清的手腕上,闭上眼睛细细思索,片刻后开口道:“脉沉而迟,还有些杂乱,当以温阳补肾为主。”
这些事情发生不过瞬息,赵月柏倏然记起楚清的手脚身上总是凉凉的,便追问:“姜郎中,具体该如何做?”
“平日多食用属温热食物,羊肉、韭菜等,或如黑芝麻黑豆等这些。”
“但是这脉象,已然好了很多,”姜宁音思量道:“我猜想以前你肯定体虚体寒得更严重。”
她取下腰间的小包,晃了晃里边的小瓷瓶,笑道:“我用这个药租你们的房屋,如何?”
“这药有什么用?能治好她吗?”
姜宁音自信道:“这应该是从出生起就带着的病症,完全治好是不可能的。不过吃了这药,再加上你们之前的调理,能很快好个大半。”
“值吗?”赵月柏问道,姜宁音的药有如此奇效,却用来换几间破屋,且他们相识一天连都不到。
“我做事只问愿不愿意,”姜宁音哼笑一声,笑得肆意洒脱:“我喜欢你们,所以无所谓值不值。”
“不喜欢的人,以千金换之,我也不给。”
她说话直白,不加掩饰,赤忱性子。两人从未遇到过像姜宁音这类人。
最后姜宁音将那一整瓶药送给了楚清。赵月柏本想用银子买下来,可一想到姜宁音的性格,怕是会觉得自己用金钱衡量她的感情,气到爆炸,只得作罢。
正所谓啸风兼炽焰,挥汗讶成流,步入七月下旬的天烧得人的心也蠢蠢欲动。近几日传来消息,查封了的醇意楼收归官府后被推出来拍卖,得主缴纳银两给官府。
毫无疑问最后是林府拍得了醇意楼,而林府老爷林水砺据说仍在外地,所以管家钱乐代为出面拍下了醇意楼。
林府是平南首富,拍下醇意楼没有人会觉得奇怪。
可醇意楼原来王大石、钱乐和周诠三人的关系本就不干不净,这次钱乐拍下来醇意楼不过就是换了个方式送银两给周诠而已。
“赵小兄弟,你确定不与我们合作了?”钱乐特地守到赵月柏的铺子关门,试探道。
钱乐此人,太贪心。
赵月柏摆摆手,扯出一抹遗憾的苦笑,找了个理由:“遗憾呐,你看我这铺子,实在走不开去种地。”
周诠目光灼灼地看向楚清:“楚姑娘,你是个心思灵巧的,不如劝劝你表兄。”
“钱管家,你想多了,表兄所想即是我所想。”
两人都这么说,把钱乐的话都堵住了。他又不能把赵月柏的铺子砸了,叫他重新去种地,只好道:“好吧。”
“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钱乐自说自话,又想起周诠的叮嘱。
他接过旁边候着的小厮手里捧着的木盒,打开展示道:“昨日我恰好得到一个簪子,十分精美。我见到这个簪子,就想起了楚姑娘的花容月貌,你与此簪十分相配啊。”
“多谢钱管家,”楚清敛衽笑道。
这簪子做工庸俗,用料粗糙,算个头的精美,赵月柏眼里满是嫌弃。
周梧在旁将几人看的明白,暗道赵月柏的脸怎么这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