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周诠的差使不过五日便赶了过来,挑的还是休沐日,所以知道这件事的并不多,也算是暗地里给了周诠些面子。
但到底也叫上了平南县的一众官员,一群人不敢吭声,竖耳听着上边对周诠的训诫。
此次来的差使是家喻户晓外号冷面铁的罗维。
罗维厉声喝道:“尔县之治理不善,竟有匪患丛生。乃县令者,执掌一方之官,岂可使匪氛滋耶?”
“尔乃县尊,岂可姑息纵容。使人何以安滞乎?”
前面的话都是在斥责周诠治理不善,到此他神色愈厉:
“尔有何所为?无可推诿之理!令尔等详察事由,望除恶风祸根,以安民心。”
“速决断以为乡民正道,时在己掌兮。忠于家国,行道于乾坤矣!”
周诠面色恭谨,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每听到罗维的语气加重一分,他的头就愈低一寸。
说完罗维一振袖,袍子猛地一甩,把官文递过去。
这并不是皇帝的御旨,只是知州那边来的训文,本无需多行礼数。
却见周诠两腿一跪,砰的一声膝盖砸在地上:“下官知罪。”
罗维却对此毫无反应,交接完官书后便侧开了身。他点了赵月柏和梁平的名,转身道:“你们二人随我来。”这是在例行公事,随机挑两个人问关于周诠行政如何。
赵月柏躬身,对周诠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梁平跟在二人身后,一齐离开。
两人是分开问的。
罗维不是上次封赏赵月柏那个差使,对她也没有那么热络。坐下后,罗维开口问她。
“司吏想来是周县令身边的左膀右臂,对这件事有何想法?”
“不敢当,下官只是尽份内事。”赵月柏摘了摘自己和周诠的关系,沉吟道:“周大人平日无功无过,算得上做到了份内事”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开口就换了话:“但他于此事确有疏忽之处,可谓失察。”
讲完后一时间两人都没再开口,一股静默萦绕在整个屋内。
“确是如此,知州因此重罚他,我看还要罚得更重些才是。”罗维冷声道,又问了些别的,叫了梁平进来,赵月柏退出去。
擦肩而过,赵月柏和梁平对视一眼,梁平缩了缩脖子,脚步加快几分。
梁平不过一柱香时间就出来了,他的脸色很不好看,梁平主动问她:“赵司吏,你如何答的?”
赵月柏是说得半真半假:“我说大人虽有过错,但平时体恤民情,浆水不交,故可谅解。”
梁平闻言一愣,不解道:“我也是这般为大人求情的,为何。”
“不知,”赵月柏懒得理他,摇摇头:“许是你说的太多了,罗大人以为你在辩解。”
两人回到官府,正要走到深院内,还没走近多少,就听见周诠的怒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