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程嘴里的爆米花还没咽下去,一开口抽抽搭搭的:“小狗,小狗在等老活人,可是……呜呜老活人死了。”
原本悲伤的气氛被“老活人”三个字冲淡了一些。
在陶程的认知里,人分为两大类,知道名字的和不知道名字的,后者又可以细分为三种:小活人、活人、老活人。
长了胡子的老人就是老活人。
陶程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思维,严谨,但搞笑。
谈秋生捏了捏鼻梁,想笑,但又怕破坏陶程的观影气氛。
“老活人为什么没有变成鬼?”陶程在悲伤之余,发现了新的问题,“所有人死后都会变成鬼,我就是这样,为什么老活人没有变成鬼?”
啊这……
他要怎么跟陶程解释,在正常人的世界观里,世界上没有鬼的存在。
“我知道了!”
陶程摸了摸下巴,语气深沉:“老活人变成鬼了,但是他被抓走了,所以不能来见小狗。”
“……”
“我猜的对不对?”
谈秋生沉默了两秒,确认自己想不出更合适的答案:“可以是对的,擦擦脸,都哭成小花猫了。”
谈秋生将纸巾递过去,陶程刚想接,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缩回手。
叮咚,对方撤回了一只手。
谈秋生扬了扬眉梢:“怎么了?”
陶程重新将头伸了过去,理直气壮地使唤人:“我手里有爆米花,没办法擦,你给我擦,要慢慢擦,仔细擦,像老活人照顾小狗那样认真。”
谈秋生:“……”
行走人间几十年,头一回见把自己比喻成狗的。
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陶程还跟狗争宠呢。
谈秋生认命地叹了口气,擦干净他脸上的泪水:“还看吗?”
电影还没结束,剩下十几分钟。
陶程双手搂着爆米花桶,轻轻“嗯”了声:“看。”
这么说着,但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放在电影上了,刚才谈秋生给他擦眼泪,隔着纸巾都能感觉到指尖的游移,眼泪被擦掉了,但属于谈秋生的温度留在了他的脸上。
那就像是一颗火种,落地便燃烧起来,他整张脸都被烧热了。
谈秋生的触碰总能带给他强烈的影响,现在这种影响越来越大了,他怕一张口,吐露出来的都是滚烫的喜欢。
“谈秋生,我会好好对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