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利用这两秒的空隙逃出去。
大厅的门却被张文打开,吸引了宾客的注意力,张文额头冒汗,曲腿跪下,不敢看许云越,说:“江浔逃走了。”
“砰!”“砰!”“砰!”
闷响在游轮上爆发,天边炸开连着的三朵蓝色的蘑菇云。
江浔仰头看着升空的信号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要结束了。
晨风夹杂着海的腥气,穿过加班吹拂江浔的发丝,他神色坦然。
远在岸边的警察应声而动,周建业坐在快艇上率先出发。
“周队!是不是有江浔的消息了!”许景淮一跃而进快艇。
“你这小子你……”周建业被这人噎得一哽:“下去!你这是在妨害治安!”
许景淮也是学着拳击柔术长大的许二少爷,此刻泛起拗来,三四个警察也拉不回去,又是在狭小的快艇上不方便施展。
周建业太阳穴一跳,大手一挥招呼手下跟着走,无奈带上了这不知死活的小子。
渔船上的郑硕终于长松一口气,望着漫天烟雾,给队长发送定位。
许云越再呆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带着大半人马直冲甲板。
海风中的江浔凭栏而立,身后是闪着金子般光芒的海面。
“江,浔。好样的。”许云越说,“我以为你在许家待了那么多年,也该有脑子了。”
江浔就那么站着,不经意地一瞥浩浩荡荡的权贵世家们,清冷浑然天成,宛若雪后松柏,他说:“我学不会。”
他学不会许家踩着他人性命上位的潜规则,学不会这里面沾着血的黑暗。
他走不出去这里没关系,他要亲手为许景淮撕开一道光。
“用信号弹跟谁联络?”许云越轻笑一声,不屑浮现,“让我猜猜,警察?江浔,你也太天真了。”
“许大少爷,你们只手遮天久了,忘了向下看看了。”
在这群权贵之下,是蜉蝣般飘摇又渺小的他们。
单熙眼眶微红,嘴唇咬出血迹。
许云越说:“江助理你机关算尽,就没想过我能在警察来之前先把你杀了吗?”
江浔默然不语,眼底写满了毫不在意。
“我杀你可没意思——”许云越一抬下巴点道:“张文,送你好兄弟最后一程。”
张文握着手枪的双手颤抖着,迟迟不肯举起。
早在搜身时就被没收了武器江浔现已如困兽之境。
毫无反击之力。
总是他是玉面阎罗也敌不过真枪实弹。
“想想你老婆,想想你那快出生的孩子,张文。”许云越好心提醒。
半空中的枪口陡然定住,张文颤抖的眼神坚定起来。
他一步步,向江浔走去,手枪正正地对准江浔的眉心。
江浔不避,不闪。
他明明是败者,是奔赴死亡的人,看向张文的眼神里却充满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