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他愿不愿意做就是两说了。
钱大富这人一向都是行兵先行败,不做那亏本买卖的,他冒着得罪府尹大人的风险,也要提前说清楚,也免得到后来吃亏。
众人一听也是这个理,也都纷纷附和起钱大富来。
张大人却没有半点不虞之色,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做买卖断没有强买强卖之理。你们也都是买卖人,当然是以利益衡量,要是觉得不妥或者没必要,自然可以不参与。”
有了张大人的这一句话,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就放心下来,也有人开始拍马屁,“既然府尹大人说的是好买卖,那就是准没错的。”
也有人心中开始盘算,不管张大人所说的买卖是什么,都打算插一手,就当是卖给府尹大人一个面子。
“说的是,不管什么买卖,算我城东李家一份。”
钱大富见此情形,心中很是不屑,别看这些人,现在口号喊得响,到时候真要伤及自己的利益,只怕躲得比谁都快。
不过张大人闻言倒是很高兴,侧头与旁边的布衣老者低语了几句,神色不见半分倨傲,反而全身上下都带了几分恭谨之意。
有心思通透之人不由暗暗琢磨起来,这位老者究竟是何人,竟能担得起府尹大人恭维。
张大人与人说了几句之后,便抬起头来,玩笑着说道:“你们也不问问是什么买卖,就承诺下来,万一这买卖不如意,那你们岂不是要怪本官来着。”
“岂敢岂敢。”
就有心思迫切之人连忙问道:“张大人,你说的买卖到底是什么?”
张大人不紧不慢得道:“其实本官也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负责牵线搭桥罢了,真正要与诸位做买卖的是这两位。”
说完,他就指向了一旁跟着他一道进来的两个年轻人。
众人的目光也都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过来,心中疑惑不解,这两个年轻人?双十年华了没?就敢跟他们这些人精谈买卖?
也有人心思活络,这两人,年纪轻轻的,就能得府尹大人看重,莫非身份不一般?还是说这两人是张大人的子侄,所以才值得张大人出面?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跟着魏东篱前来的沈沐和陶溪。
他们在所有人的灼灼目光中,从容不迫的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行了一个晚辈礼,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后,沈沐才开口说道:“没错,今日正是我要与诸位谈一笔大买卖。”
众人这才看清楚这竟然是个哥儿,一个哥儿竟然抛头露面,说要跟他们谈买卖,这确定不是个笑话吗?
于是就有人脸色讪讪,却又碍于在府尹大人跟前,不敢说出伤人的话来。有府尹大人牵线搭桥,你敢说这小娃子什么不是来?
原本他们还以为府尹大人找他们谈买卖,应该是什么重大的买卖才是。可现在府尹大人推出这么个小娃子出来,这算什么?拿他们这些人开涮?
就是张大人身边的那名布衣老者站出来,他们或许也不会觉得荒谬。可这么个黄毛小子还是个哥儿站出来跟他们谈买卖,荒谬!没错,的确是荒谬至极。
众人的脸色随着各人的想法精彩纷呈。
有人站起身来,“府尹大人,您这?真不是跟我等开玩笑的吗?”
张大人却好像并没有看出来众人的抵触情绪,笑道:“你们看本官是开玩笑的吗?本官之前就说过了,本官只不过起到一个牵线搭桥的作用。这买卖并不是强买强卖,不管愿不愿意,都在你们自己。而具体的,你们只要与沈公子,陶郎君两位商谈便是了。”
看府尹大人这话,是明确了不管他们生意买卖之事了,能不能谈成,全在自己。
这……在场之人也都有些拿捏不准了,
钱大富呵呵一笑,“小娃子,你说你要跟我们做买卖?”
沈沐闻言,很认真的点点头,更引得众人一片哄笑。
钱大富正了脸色,也不怕得罪人,直接就问道:“小娃子,你知道买卖是什么吗?你知道在坐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吗?你一个哥儿,好好在家等着嫁人,相夫教子就行了,出来做什么买卖,没必要抛头露面的,要是实在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跟叔伯们说一声,咱们可以赠你一些银裸子利是便好了,犯不着跟咱们开这样的玩笑。”
沈沐并没有被他的话吓退,也没有因他的话生气,而是从容的说道:“我并没有半点玩笑之意,我既然说要跟诸位叔伯做买卖,那自然就是知道如何做买卖的,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了。”
众人看钱大富为难这哥儿,府尹大人也没有帮着说话之类的,也就没什么顾忌了。纷纷玩笑道:“小哥儿是哪家的?哪儿来的打哪儿去吧,要跟我们谈买卖,还是等几十年再说吧?哈哈哈。”
“哈哈哈,小娃子,回去后可别跟你爹娘哭着告状,说我们欺负你。”
……
多数人都出言不逊,更多的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陶溪听得直皱眉,就要站起身来替沈沐解围,却见沈沐轻轻朝他摆了摆手。等到众人的奚落告一段落,这才朗声说道:“诸位难道都是以貌取人之辈吗?”
众人静默了一瞬,钱大富不以为忤,反而哈哈一笑,“倒也不是以貌取人。要知道,你年纪轻轻,乳臭未干,一开口就说要跟我们谈生意买卖,你叫我们如何信服?”
“呵呵!真是可笑,井底之蛙不外如是。”陶溪再也忍不住了,嘲笑道:“在座诸位可曾听闻过有人十二岁拜相,有人十几岁领军出征,也有人年纪轻轻一字千金?相对比之下,诸位空活了一大把年纪,做过什么丰功伟绩吗?与国与民又有什么利益吗?只知道坐在这里嘲笑旁人,却不知你们又何尝不是这个年纪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