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才一躺下,李锦绣就听见了扑棱翅膀的声音,起身一瞧,居然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灵鸽,跟雪团似的,圆滚滚得很可爱。
此刻正扑棱着翅膀,直接落至了面前的大石头上,歪头冲着李锦绣打量,一双蔚蓝色眼眸,像雨后天空一样干净纯净。
不知道为什么,李锦绣觉得这只小鸟的眼神很古怪,总是有意无意地打量他,感觉像是在检查过年要杀的猪是胖了还是瘦了一样。
这种眼神让李锦绣非常不自在,就故意踢脚边的石头,想把小鸟赶走,可它不仅不走,还飞了起来,围绕着李锦绣转了几圈,甚至站在他的头顶,用鲜红的鸟嘴啄了啄他的额头。
甚至还飞落至李锦绣的身后,用鸟嘴去咬束缚着他的绳索。
“别白费力气了,这可不是普通的绳索,要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咬断,以后我管你叫祖宗都……呃。”
话音未落,卡擦一声,绳索从手腕处断裂,李锦绣愣了愣,直到皮肉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提醒着他,绳索真的解开了,这才反应过来。
刚准备去解捆住脚踝的绳索,随即李锦绣想起什么,又往草堆上一倒,哼道:“都说了我不会逃的,怎么就信不过我?”
他理所应当认为,这只灵鸽是宿文舟派来故意试探他的,殊不知这只灵鸽是师尊施法凝结而成,此行就是过来监视和探听他和宿文舟的,方才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灵鸽精准捕捉,此刻它就想助他逃跑。
偏偏李锦绣不肯走,小灵鸽个头小,又胖乎乎的,用尽全力试图把李锦绣推起来,却被他一巴掌拍飞多远,啪叽一声砸在石壁上,当场摔成了一滩雪饼。
可怜灵鸽无缘无故受了好大委屈,见李锦绣油盐不进,索性头一扭,就消失在了原地。它要先回去寻主人,一五一十,不不不,添油加醋把这里发生的事告知主人!
待江寒溯得知这些时,脸色越来越难看。
什么叫作手不方便就用嘴?
啵是什么意思?
小灵鸽模仿能力很强,几乎完全将它此前听见的诡异声音模拟出来了。
倒也没有怎么添油加醋,不过是把自己偷听到的话,全部复述给主人听,其中也包括李锦绣是怎么娇|喘吁吁的,又是怎么在别的男人面前娇嗔着说,自己嘴都酸了。
听到最后,江寒溯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沉来形容了,怒到极致先是爽朗大笑,笑着笑着声音就变得有些狠厉,竟一掌将面前的桌子击碎成齑粉,挤压已久的妒火此刻熊熊燃烧起来,随着指间不小心撞伤涌出的鲜血,一点点落了下来,自己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呵护的感情,到头来不过就是一场笑话!
李锦绣竟和别的男人有染,对感情如此不忠,对师尊又不孝,不忠不孝全让他给占了。
既然如此,师尊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装什么温柔贤惠,不争不抢了——
凭什么不争不抢?
他就是要争,就是要抢!
李锦绣本来就是他的!
师尊咬了锦绣的脖子
夜色朦胧,山洞外寒风凛凛,风过山间林梢时,鬼哭狼嚎的惹人心烦意乱。
李锦绣睡不着,翻来覆去地想事情,但他现在掌握的消息太少了,又因为灵力被封,无法使用读心术,以至于无法探听小舟的心声。
综合之前他从赵祁那里探知的一点消息,大致可以推断出赵祁跟御尸宗私底下有勾结,似乎是被御尸宗抓了什么把柄在手里,不得不替御尸宗办事,但又总是阳奉阴违,所以跟御尸宗的关系岌岌可危。
也不知道御尸宗到底抓了赵祁什么把柄,竟能让他不惜联手御尸宗祸害赵家年仅两岁半的长孙,此举无论有什么难言之隐,都太过卑劣无耻了些。
李锦绣担心两个外甥的安危,也不知道赵元慎到底有没有把孩子追回来,要是没追回来,大师姐岂不是要急坏了?
万一再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不就是要了大师姐的命吗?
至于燕雨真……
想起燕师兄,李锦绣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尤其想到小舟弟弟竟然抓走了燕师兄,还胆大妄为跟燕师兄行了那种事,就觉得头顶的天都塌了。
李锦绣惆怅得完全睡不着,明明脑子懵懵的,可人却很清醒,他已经把松开的双腕重新绑回去了,特别有当俘虏的自觉——主要是想安分守己些,尽量不惹恼小舟弟弟,待时机成熟了,他再一鼓作气把小舟拉回正道。
只不过一想到小舟弟弟搞龙阳之好都搞到了燕雨真身上,李锦绣怎么想,怎么头疼,恨不得再死一死才好。
就以燕师兄的脾气,一剑把小舟戳死只怕都是轻的,保不齐就要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什么的,本来自己重生回来和燕师兄的师门情谊就岌岌可危了,到时候只怕能因为小舟而和昔日同门师兄刀剑相向——
啊!!!
李锦绣更睡不着了!
愁得跟蛇一样,在草堆上乱扭。
为今之计,还是得先解开灵力才行,纵然解不开也得先找个可靠的人借一点来应应急。
但目前来说,李锦绣这个俘虏除了宿文舟之外,压根见不到别的活物,也就是说,李锦绣还是得把主意往弟弟身上打。
宿文舟虽然受了不轻的伤,但一点不影响他在外面忙东忙西的,具体忙什么他不说,李锦绣也懂事地不问。
为了顺利避开赵家,灵剑宗,以及其余修真门派的眼线,顺利将李锦绣带走,宿文舟先派遣了一波门徒,带着假的那个李锦绣充当诱饵,暗地里则是走了水路——也就是坐船。